“欢迎你们,”他热情地拉着欧阳仝和罗汉雄的手,乐呵呵地说:“现在正缺人哩,我们几个人忙得脚后跟碰着后脑勺,早就盼着从长沙来援兵,真是望眼欲穿哪。”
罗汉雄有些局促,“何老师,我一点经验也没有,本来这是胡先生的职位,可惜他让陆绍斌给害死了,我是滥竽充数。”
“谁的经验也不是娘胎里带来的,大家都在摸索,咱们这个讲习班,还没开张,很多工作都刚开始,只要不怕苦不怕累,咱们一定能成功。”
“我保证不怕苦不怕累。”
民国以后,各地教育机构都以学堂为主,官办的,民办的,逐渐普及,从前各朝代遗留的“书院”大都消失,或改为学堂,但也有一部分保留下来,但丧失了正常的教学功能。
文德书院并不收普通学生,它就是个业余的“培训场所”,讲述国学、音律、农桑、堪舆等课程,除了何未原之外,还有两名教师,两名杂役,
其实,这都是表面现象。
文德书院真正的身份,是南方同志会秘密创办的培训基地,用来收集情况,培训青年,发展志同道合的新生力量。
……
下午的时候,书院里来了一对母子。是钱小龙和他的妈妈。
钱母是个三十多岁的美妇,穿着老式对襟大袄,打扮得就像个前清遗老,但宽松的衣着掩盖不住她的靓丽容颜,一双眼睛忽闪忽闪,非常有神。
罗汉雄第一眼的印象就是:她怎么会嫁给钱小龙爸爸那个糟老头子。
标准的鲜花插在牛粪上。
“妈妈,这是罗叔叔,就是他把我从土匪手里救出来。”
钱小龙扯着母亲的胳膊,叽叽喳喳地介绍,并指着罗汉雄的胳膊,“看,罗叔叔为了救我,胳膊都被土匪扎伤了。”
钱母朝着罗汉雄行万福礼。
“先生救命之恩,民妇不知道怎么报答,请先生移步到舍下,我们备一杯薄酒。”
她说话颇为文雅,很像有文化的人。
偏偏这时书院里何未原、欧阳仝等人都出去了,就剩下罗汉雄一个人,他冲着钱母还礼,笑道:“不用了,您别客气,我就是赶巧了,正好撞上这件事,稍带脚的事,用不着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