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满清的统治者们,在操纵派系,玩弄权术方面是很有天赋的。
当这份技艺,传承到慈禧太后这里时,更已是玩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对奕?的几次打压,便是她的得意之作。
而当清法之间欲谈未战之际,她又再次祭起这番手段。
还在李鸿章与福禄诺会谈《清法简明条款》时,朝廷突然下了一道明发谕旨,格外引人瞩目,引得朝野一批议论。
依照这道谕旨,三位清流党健将被一并外放出京。其中命吴大澂会办北洋,张佩纶会办福建,陈宝琛会办两广。并准三人专折奏事。
此事玄机颇深,别的高深莫测暂且不论,单从朝廷的对外政策方面看,就已是妙不可言。
大清朝内对于法国的态度,最初是持主战论调的。然而易枢之后,慈禧太后和新枢臣们,又开始明确的转向了主和。
因此成天把强硬挂在嘴边的清流学子们,自然不得圣心。他们不是总爱针砭时政么,那老佛爷就让他们去地方上,参与时政吧。
既得了耳根清净,又打磨了清流们的锐气,一箭双雕。
其实还远不止“双雕”呢。
在这次越事的处置过程中,各位封疆督抚,多是主和的。将主战的清流下放到他们身边,也使得和战之权尽在朝廷掌握。真是收放自如。
三人之中,吴大澂到北洋,有李鸿章护着定是无碍。陈宝琛坐镇广州,正好和他前后脚,有清流出身的张之洞署理两广,也算能彼此照应。
唯有张佩纶前往的福州,即将成为新的前线,福祸难测。
张佩纶抵达福州时,法军将要入侵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八闽大地上,已是人心惶惶。
不到十天之后,就在福州各军还在乱哄哄的抓紧布防整顿之际,法国政府向清廷递交了“哀的美敦书”。
并要求其在一周之内,接受法方提出的赔款要求。否则法军将自取担保和赔偿。
此后的第二天,海军和殖民地部电令孤拔,要其准备夺取福州和基隆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