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范纯仁和苏轼

范纯仁把杨元奇喊来,范纯仁询问在陕西老弟范纯粹关于边事的一些情况,答案让他有些黯然,他想问问这个参与战事的年轻人。

范纯仁不通军事,但作为政事堂的次相,他的意见又举足轻重。枢密院是大宋最高的军事机构,枢密院两人是自动进入政事堂的。大宋现在的将从中御,就是官家或者太后在政事堂上和大家商议决定,最后枢密院是直接指挥机构。

范纯粹一直是主张弃掉一些已夺取的夏地,比如兰州一带,也包括突出去的环庆路,这是一种彻底收缩的战略。

所谓范纯粹有些可爱,是他对于政事的理解,不管他持何种主张,他亦如他的兄长,一事归一事。政令上传下达,一旦决策下来,他都会去执行。这和其他很多进士出身官不同,更多的人是按自己的来或者撂挑子。

范纯粹从不认为环庆路在那里有什么用,除了给朝堂增加负担,但环庆路战事最紧急的时候,他却是最早派出援兵的那个边帅。人如其名,他活得很纯粹。

范纯仁忧心的是杨元奇说的,如果北方游牧和南方文耕有着不可调和的冲突,这关乎生存本身,那大宋其实也就没了选择。

杨元奇有些悲凉,范纯仁是他穿越而来最想见的几个人,甚至在他面前,他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只是作为将门,当范纯仁和他谈西北局势,他们两个就有一道很深的沟壑,这和谁对谁错都谈不上多大关系。

范纯仁作为一个典型的士大夫,他内心的理念就是保境安民,给民众休养生息的机会。这条大原则下范纯仁只会有限的认同杨元奇。

杨元奇不无遗憾的说:“范相公,不说恢复什么汉唐故土,哪怕对北方形成一个整体防御态势,也往前推出去好啊。上去我去过一趟盐州,那里还有老祖宗留下的长城防线。”

范纯仁知道他眼前这个年轻人对于西北的理解,不是那种小年轻一样只是想着建功立业,他对那边有过研究,是有他自己的一套思路体系的,每一个人对事物认知是不一样的。

范纯仁叹道:“西北将门都这么想吗?”他当然会认为这就是西北将门流传最广的想法,杨元奇不可能不受影响。

杨元奇摇头说:“我不知道别人如何想。不过我父亲更简单明了,西北是身体的一个顽疾,你要治愈就得把他挖掉再来疗伤,挖掉不是割舍,两个族群在那里交汇融合,你割不掉,那就打下它了。”

范纯仁说:“始终是兵凶战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