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中丞黄履接口就道:“章相当年敢写下官家的名字,为什么吕大防、范纯仁等不敢撕下那道帘子。”

不管政事堂官员这会心里想着什么,赵煦眼眶有点红,这是他的隐痛,大宋朝出现过几次太后临朝,每一次官家成年,都有官员挺身而出要求太后撤帘还政与官家,不管太后是否春秋鼎盛,他们真的没有怕。

轮到他呢?哪怕高太后病重过两次,所有旧党官员还是闭嘴,没有哪个在朝官员帮他说出那句话。他曾经指望过范纯仁,因为他那老爹范仲淹就是如此,哪怕太后身强体壮权倾朝野,他就是一有机会就要求太后还政。

赵煦内心怨恨程颐和苏轼也是如此,当他们教他仁孝的时候,他会认为这是高太后给他的枷锁。孝?这个字很重!

章惇开口:“官家,必须从严处置,不能让宵小占据朝堂。”章惇性情中人,他对自己的贬谪没怨?!他心里更痛,仅二苏,他就认为他们欠了他。那是曾经情投意合的兄弟,苏轼和他更是过命交情,这都不是虚话,他曾不顾一切救苏轼的命。

何谓放下?做了就得认,认了该还就还。章惇本性就是如此,恩怨分明该报就报。他甚至觉得将来有一天要他还,还就是!

李清臣退下不再多言,张商英说了他,这时候他张口求情? 就他是个圣人?他不是,也不敢是!

事情到这,没有人能阻拦一场大的贬谪。

吕大防、刘挚、苏辙和梁焘等人全部被贬谪,几乎都发完长江南岸,唯一庆幸没过岭南。他们的差遣全部被革除,以前好歹知一府一州,在地方做点事。现在除了一些头衔,全部是去地方安置。

司马光的“文正”谥号被追回,吕公着被追贬。对于死人的追贬或许还有例可循,但这次贬谪同时涉及司马光和吕公着的儿子,这场风波就让人不寒而栗。

这次,唯一没被追贬的是范纯仁,这或许是这届朝堂紧剩的一点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