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婶婶关心,没进书院,定然是因为我运气不好。”

苟氏见他风吹日晒且衣不蔽体,不由得想到他本可以和自家长青一样,过着在书院内不用愁吃喝,只需诵读文章,再等着来年高中做天子门生的安生日子,可现在……

心中愧疚与歉意反复纠缠,她险些要将事实和盘托出,一阵凉风吹来又让她猛然惊醒。

都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她要是说了实话,隔壁一家会怎样报复她家长青呢?

满身冷汗的苟氏迎上顾大毛的担忧眼神,没来由的有些心惊,讪笑着说道:“我,我听长青说,大毛你的文章写得很好,明年肯定没问题!”

顾大毛灿然一笑,道:“借婶婶吉言,希望明年我的文章不会再临时丢失。”

苟氏仿佛被踩中尾巴,转身就要逃走。

却听大毛在她身后嘱咐道,“这两天风确实大,长青送我的纸都被吹跑好些。您可要让长青看好他的东西,免得受无妄之灾。”

苟氏心头的大石头轰然坠地。

她竟然不知道是该夸顾大毛心思简单,还是可惜他处处考虑别人的纯善。

这孩子竟压根没怀疑,他的习作并非被风吹跑,而是被人偷了去。

苟氏回来跟顾大槐一说,他也是长舒口气,随后又马上变了脸色。

“死婆娘,这事要被人知道,再传扬出去,别说咱俩的脸面,长青也要被松阳书院除名!你要心里还有你的儿子,就给我把嘴闭严实!”

苟氏忙不迭点头,可在顾大槐看来,却觉得寄希望于这个娘儿们,当真不可靠。

为了事情不败露,还是得想个除根的法子才是。

思索片刻,顾大槐就有了主意,眼神中闪现过一丝阴冷。

干脆把这一家赶得远远的。

或者把那个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婆娘纳入自己房里,成了她的女人自然就不会找事。

可惜顾大槐的阴招还未来得及实施,整个松阳县就陷入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