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氏被说得哑口无言,抹着泪嗫嚅道:“早就知道我不该指望你,你这想的都是什么法子,不就是把大丫从一个火坑推到另一个火坑里!”

斜眼看到柴房边靠着的斧子,苟氏忽然恶向胆边生,拎起来就想把这些聘礼箱子砸得稀巴烂。

可还未等她有所动作,就被顾大槐一脚踹倒在地。

恶狠狠的骂了几句后,顾大槐抬脚迈上台阶。

忽然想起要紧事的他回身吩咐道:

“对,你赶紧去趟王家村,把大丫接回来,免得,免得贾老爷知道她已经许了人家,再,再不让她嫁进去,到时候咱不是竹篮打水……”

提到王家,气得跳脚的顾大槐一脚踩空,险些从台阶上跌落下来。

狼狈的稳住身形后,指着王家村的方向开始痛骂。

“王家,王家就空有个秀才名声,面子有了,里子就是烂茅草!抠门升天的穷酸秀才,怪不得再考不上功名,连个官都捐不起,大锅菜连点油腥都没有,还不如那贱人给的红烧肉香……”

苟氏躺在地上半俯起身,冷眼看着顾大槐,想到他不加掩饰的偏心,自私虚荣与冷漠,耳边听着他对林倾的侮辱,心头火越发旺盛。

木然看向摔在一边的斧头,心一横,暗道:

不如我直接将他砍死,大卸八块,再带着自己苦命的大丫浪迹天涯!

起身捡起斧头,真摸到斧柄的瞬间,她骤然冷静下来。

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长青可怎么办?

他要是有个杀人犯,还逃亡在外的母亲,岂不是要仕途尽毁?

苟氏内心波涛汹涌,顾大槐却完全没看出来,或者根本不在乎脸色不对的她,自顾自的高声叫唤着。

“有什么下酒菜,赶紧给我端过来助兴!对,那贱人做的红烧肉就行,要是没有就让她赶紧给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