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去了大理寺的牢狱,她怕是再也不敢如此想的了。
就在这时,邓嬷嬷寻了出来。
“姑娘,那毒妇肯说了!您快进来吧!”
李卿落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她回头又向肃王见礼:“总之,今晚谢过殿下了。殿下总是出手相助,民女无以为报。以后倘若殿下用得着民女之处,殿下尽管开口吧。”
虽然,她觉得他也并非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得上自己的,除了自己能做几个或许合他口胃的饭菜之外,她好像也就只能画几张自己天马行空的兵器图样了。
所以李卿落想了想,仍又说了句:“民女定会勤加练习并思考来画出更多令殿下满意的图样来的。”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段容时脸上的神色愈加古怪。
她莫不是当真以为,自己是来催她画什么稿子的?
一股浊气莫名堵在心口,让他有些不吐不快的阴郁起来。
“回大理寺,审案!”
杀雷和冷电:殿下,这还飞着大雪,就不能吃个锅子喝个酒吗??
李卿落再次出现在赵氏面前,赵氏已经只剩一口气在了。
而她趴着的地方,有一滩黑血。
身上虽然多了几道血印,但邓嬷嬷先前给这赵氏服过药,所以并不至于会如此快就不行了。
她这副模样,让李卿落有些吃惊,于是赶紧问道:“嬷嬷,那药效已经过了?”
邓嬷嬷:“确实过了,但也不至于让人如此快速枯竭而去。是她喝了一口水才成这样的。姑娘,她中毒了。”
李卿落:“中毒?”
邓嬷嬷指着角落里的一只水袋:“老奴打了她几鞭子,她就哭爹喊娘的求饶,说她愿意赴死,也愿意说出姑娘想知道的那些事情,只是她要先喝一口水。”
“这水,是咱们来之前便有人特意给她送来的。”
李卿落:“是谁?”
邓嬷嬷摇头,压低了自己最小的声音:“不过老奴骗她说,是李卿珠那里送来的。她信了。”
“她腹痛难忍,吐了几口黑血,眼见着不行了,便突然说真的愿意说出姑娘想知道的事。”
所以先前是骗邓嬷嬷,因为想喝水是真的。
可她不知道水里有毒,所以喝了之后知道有人要害她的命,她便彻底崩溃,就真的愿意说了。
李卿落来到赵氏面前,喊了她几声。
赵氏睁开浑浊的双目,看到李卿落后,裂开自己开了口子的嘴,血淋淋的脸上,没了皮的红肉一抖一抖。
“到头来……我竟死在了你们手里……”
“哈哈,哈哈哈……”
“可笑,可笑呀……”
“我将她捧至人上人,她却嫌我是个累赘……你说得对,我图的,到底是什么?”
“我真蠢,真蠢呐——”
李卿落静静的看着她,看她发疯发癫,看她对人生最后的不甘和怨怒。
但是没用的。
走到这一步,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罪恶因果的报应。
赵氏笑到喘不上气,才艰难开口:“没想到……你会是送我赵秀儿最后一程的人……可笑……可悲……”
“既如此,我又怎能不认命呢……”
“你不是想知道……当年我是怎样将你……换走的吗?”
“又是为何非要将你换走……”
“你的怀疑,都是对的……”
“凭我一人,我怎么可能真的能将你……堂堂一个将军府的嫡长女……偷走……呢……”
“他们如此待我,比你还迫不及待的想让我死……你既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