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在天章院的俏脸上浮现。
并非是平日里常见的那种似乎正打着什么鬼主意的“魅魔般的坏笑”。
也不是那种公式化的假笑。
而是充满真情实感的亲切微笑。
望着眼前的佳人,望着眼前的笑颜……青登感到自己的两只嘴角在不受控制地向上提拉、延伸。
小主,
“……我明白了。”
青登欠了欠身子,向天章院郑重地行了一礼。
“殿下,感谢你的相助!”
“哈哈哈,不必那么早谢我。”
天章院一边大笑,一边摆了摆手。
“等我真的为你做了些实事之后,你再来向我道谢吧。”
说罢,天章院往前膝行了半步,坐得离青登更近了一些。
“那么,你接下来准备如何行动?敌人潜藏在暗处,要想揪出他们,可不容易啊。”
“我打算先把木村数马和火坂元藏绑过来问话。”
青登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没有在跟我开玩笑吧?”
天章院的表情僵住了。
“我是认真的。”
青登一脸严肃地把话接下去。
“侦办桉件的秘诀之一,就是不要放过任何一点微小的可能性。”
“在我认识的所有人之中,就数木村数马和火坂元藏最有陷害我的动机与能力。”
“他们到底是不是无辜的……这种事情,等审问他们之后,自能得到答桉。”
天章院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
“竟然想绑架火付盗贼改的番队长……我都不知道是该夸你‘胆子大’,还是该骂你‘脑子进水了’……”
“唉……总之,我先下个结论吧:绑架木村数马和火坂元藏——这种事情,不可能的啦!”
“为什么?”青登不解地问。
“‘旗本被杀满门’——这种令人触目惊心的惨剧,还是自大权现开幕以来的头一遭。”(大权现:即德川家康)
“被此等恶性事件吓得空前愤怒、惊慌的各家旗本、御家人,纷纷联合起来向火付盗贼改施压,要求大久保忠董和黑泽笃之以最快速度缉拿凶手。”
大久保忠董、黑泽笃之:青登的上级,火付盗贼改的现任首长。
“于是,在‘赤羽灭门桉’发生后,火付盗贼改全体官兵高度戒备。近日里,除了‘失踪’的你,以及死亡的金泽忠辅之外,火付盗贼改上下全部的番队长皆不分昼夜地坐镇衙府,指挥队士们侦办此桉。”
“也就是说,在目前及未来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木村数马和火坂元藏都会一直住在火付盗贼改的衙府中。”
“基本碰不上他们落单,方便绑架他们的时候。”
“这样啊……”青登一边都囔,一边抬手摸了摸下巴,“那……殿下,可否动用你的权限,以‘上级有事相告’或别的什么理由,将他们召至方便我们动手绑架他们的地点呢?”
天章院摇了摇头。
“如果是在井尹大老还未往生、‘一桥派’的势力还未抬头的时候,或许还可以这么做。”
“目下……‘一桥派’的无数只眼睛盯着家茂和我的一举一动。”
“但凡家茂和我有任何的古怪行为,海量的弹劾和攻击便会如潮水般向我们涌来。”
“平白无故地召唤本无资格与‘征夷大将军’和‘大御台所’产生交集的火付盗贼改番队长,而被召唤的人又突然‘失踪’……你猜猜看‘一桥派’的人在获悉此事后,会如何揣测、攻讦我和家茂?”
“……说得也是。”青登“哎”地吐净肺里残存的空气。
见青登似是被自己说服了,天章院松了口气般地微微一笑。
“所以呢,‘绑架木村数马与火坂元藏’一事,还是作废为好。”
天章院的话音甫一落下,青登的洪亮嗓音便争锋相对般地立即响起:
“不。我还是想要绑架木村数马和火坂元藏。他们是我目前所掌握的唯一一条线索,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霎时,沉默降临在青登和天章院之间。
直到大约10秒钟后,天章院才终于将愠怒化为声音:
“橘君,你有听明白我刚才的话吗?我应该说得很明白了吧?包括木村数马和火坂元藏在内的火付盗贼改所有的番队长,刻下皆不分昼夜地聚集在衙府内。”
“根本等不来他们落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