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义匡点了点头,虽还不知李宣口中的“正中下怀”具体代表着什么。
但见姊夫一脸胸有成竹之色,料理已早有铺排,叶平之此番入宫,在皇帝面前估计也闹不起什么风浪,便索性应承道:“好,那就如姊夫所说,趁叶平之不在,先通过他下面的人揭了他的老底再说!”
“再者,本宫亦有很多话,很多手段要让叶家几兄弟尝尝!”
李宣笑着摆手,“殿下轻便,若需要帮忙,虎威军任殿下差遣。”
赵义匡闻言,也是一笑:“好,有姊夫帮忙,本宫如虎添翼,嘿嘿。但不必劳烦虎威军的将士们,本宫一人就可以让他们开口说话!”
他也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完话,便再次转身走向叶府大厅,震声道:“来人,把叶家几兄弟都带进大厅,本宫要好好招待他们。”
“是。”
一声令下,禁卫快速行动起来。
眨眼的功夫,叶家大厅的门被关起来,没多久就开始传出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显然是太子殿下在炮制他们,要知道的一点是,赵义匡被绑架数月,一路上可是受尽了秋神山的五十六道刑讯手法...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而如今在他的认知里,这些“刑罚”都是拜叶家所赐,又怎能不用在叶家人身上?
李宣不用多想,就俨然可以预知到接下来...叶家几兄弟会面前什么样的待遇。
但他并没有跟随赵太子入内亲眼看看他们受刑的场面,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仍呆坐在门外,抱着叶观星头颅痛哭的叶宏之。
赵义匡自知叶宏之是私生子的身份,在叶家说不上话,亦无法染指叶家的权力核心。
叶家与苏家的勾结,乃至暗中意图谋反,这个叶家老三估计都无法参与,便没有为难他,倒是让叶宏之免去了一些责难。
李宣望着叶宏之,目光复杂,沉默不语,似有些看不透对方的模样。
身旁的六麻子看出李宣此时的疑惑,想了想后,小声道:“少帅是觉得这个叶老三有问题?”
李宣并没有掩饰心中的想法,直言道:“难道你不觉得此人有些不对?首先,他为何要站出来自毁前程,替叶家定罪?叶宏之只不过是个私生子,在叶家毫无地位可言,且幼年遭遇叶家遗弃,原则上来说对叶家并无感情才对。”
“他好不容易爬到工部五品官的位置,当中虽有叶平之的助力,但也要他自身争气方可。他为何要牺牲自己,成全那一家与他只有名誉关系的家人?”
六麻子道:“此事...叶观星死前,岂非解释过了?叶平之以其妻儿的性命相要挟,若叶宏之肯站出来定罪,则可保叶观星和其母的安全。叶宏之念及妻儿性命,只能就范。”
“那就更加不对了。这么说的话,叶观星为何还要设计陷害霍东明和刘国丈?叶宏之已经站出来顶罪,换言之,叶观星及其母安全了,叶观星不应该再听从叶平之的指派,去构陷霍家和刘家!难道叶宏之甘愿牺牲自己的决定,没有跟叶观星提及?”
李宣深沉道:“而叶观星在供述时,却说...他是为了护住其父叶宏之,这才会不惜代价,听从叶平之的指使去屠杀周许两家。当中,明显有矛盾之处。按理说,叶宏之站出来以后,叶观星不该再受威胁,再有动作!”
六麻子愕然,语塞道:“这...”
李宣轻笑,蓦然转向另一侧的马为先,问道:“马叔怎么看?”
马为先思考了片刻,道:“叶宏之若是为了妻儿性命而甘愿受叶平之驱使顶罪,那么在他答应叶平之后,就应该送走叶观星母子。可叶观星在案发时,仍身在廷尉府当差,这不符合常理。”
“即便叶平之阻挠,未免叶宏之临阵翻供而不许叶观星母子离开,当也不会再允许回到廷尉,更不会允许叶观星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此间必有蹊跷,而叶宏之便是关键人物!”
李宣点头,认可道:“马叔言之有理,叶宏之既是扳倒叶家的关键,同时亦身有猫腻,不可不防。你永远无法猜到谁是人,谁是鬼!而猎人...往往会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这位叶三爷不简单,且留他性命。”
马为先道:“那少帅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看这样子,赵太子估计还得折腾一会儿,弟兄们搜查叶府也仍需时间。我们不必在此干等着,先回客栈从长计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