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玉笛璈吟虚空寂

周妡瑶的爸爸妈妈表情冷漠,但眼神中已不见了往日的憎恨,或许是恨累了,心累了。他们告诉他,只能怪女儿运气不好,情人节那天傍晚,在公园的阶梯上,踩到了香蕉皮,滚落下去后再也没有醒来。他们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和哀伤, 那种失去至亲的痛楚,让他的心也跟着揪紧。

他去洗手间,咬着自己的手指,直到痛疼感穿透了麻木,才回到客厅。夫妇俩说,他们明白她心里始终有他,骨灰他可以带走,法律上女儿也可以带走,但他们恳求他留下女儿,陪伴他们度过余生。他们愿意出一大笔钱,只求他能同意 。他回答得坚决,钱的事不谈,女儿就留在法国吧。他的决定,不仅仅是对过去的尊重,更是对未来的守护。

女儿已经六岁了,她长得越来越像她的妈妈,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那笑容如同蔷薇般绽放,美丽而纯净,仿佛是回忆中永不消散的光芒。他问妈妈带她去过哪里,女儿兴奋地一口气说了一堆地方名,她的声音,如同最美妙的音乐,填 满了他的心房。

次日,他抱着女儿,除了吃饭和上洗手间,他基本上一直抱着她,却丝毫不觉得累。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是治愈心灵创伤的良药,是生命中最宝贵的礼物。

“路易十三建宫于此是1682年,那之前这里是一片沼泽,凡尔赛的意思是石楠丛生的荒地。这里是中庭,法国全盛时期的经典样式..."难得遇到的国内旅行团的导游解说,却在他耳边渐渐模糊,因为他眼前的景致中,周妡瑶的身影若隐 若现,仿佛就在那里,等待着他。

巴黎的陌生雪花轻轻地飘落在他的脸上,带来了一丝寒意,但很快,小蔷薇那春天般的笑容就像一缕温暖的阳光,让他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他和女儿先去了卢浮宫,他知道她对历史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他木然地跟随着她的步伐,仿佛在追随着往昔她的思绪。小蔷薇突然吵着要去吃甜品,他意识到了她的心思,亲亲小蔷薇的脸蛋儿,温柔地说:“好,咱们这就去。”

他们来到了丁香园,落座后,他环顾店内,壁上的暖色灯光柔和地洒下,让他恍惚中觉得她似乎就在某个位子上,正向他微笑。他点了一份海明威胡椒牛排,而小蔷薇则点了一份蓝莓奶昔。店内的墙栏下摆放着一些名酒,酒瓶大小错落 有致。此刻,他只能在她的思绪里,回味着海明威这位大文豪在《太阳照常升起》中是如何构思的。

离开丁香园,他们经过巴黎圣母院广场,走过一座桥,一眼就看到了一间门廊上方雕着莎士比亚的头像的书店。他在书店里追寻着她的神思,漫游着。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还去了塞纳河、香榭丽舍的娇兰之家、埃菲尔铁塔等着名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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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他立刻开始整理那片有些荒废的蔷薇花园。他喜欢清静独处,不愿意雇人,这让一些手头拮据、混迹于他家附近的痞子们给瞄上了。

清明节前的那天晚上,他平静地给劫匪们拿出一沓沓钱和一些翡翠玉器。两个劫匪满意地打包出门,走在后面的那人看见桌子上摆放的捆扎好的各色蔷薇花,顺手拿了起来,说:“这束花不错,可以给我马子。”他跑过去扯住那人的胳 膊,语气坚定地说:“钱你们可以拿走,这个真的不可以,明早上要给爱人扫墓。”

走在前面的那人说:“给他吧,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出去买。”那同伙有些不悦地撒手,把花儿扔在了地上。他忙不迭地说着谢谢,心中却有些苦涩。那人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人死了才怜香惜玉,你懂个屁爱,大爷不稀罕 你这个。”说完,朝花上吐了一口,扭头欲走。

他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知道,他们永远不会理解,这束蔷薇花对他来说,不仅仅是用来祭奠逝去的爱人,更是他心中那份永恒的爱与怀念的象征。他弯腰捡起那束蔷薇花,轻轻地拂去灰尘,仿佛在抚摸着 她的脸庞。

骤然间,他的眼中仿佛有火焰即将喷射而出,他疯狂地扑向那个人,声音嘶哑而愤怒:“你侮辱我没什么,你竟然……!”他的牙齿咬破了那人的脖颈处的动脉,刚站起来,突然感到背后一股力道撕扯着他的衣服,他回头一看,另一个 人举刀向他刺来,只觉得肋下传来一阵刺痛,身体不由自主地趔趄了一下,向后倒下。在倒下的瞬间,他的手臂无意中打翻了桌上的一盘香蕉,后脑勺磕在台阶上,脑海中嗡的一声,瞬间昏厥了过去。地上那束蔷薇花的花朵,也瞬间被 鲜血泅染得鲜红欲滴。

『平昀路眼前闪过一道白蓝色光芒,眼前出现了两个样子很奇怪的人,说是人并不确切。他们外观为人首鱼身,金色的头发,碧蓝的眼睛,肤色偏绿,身高一米八左右。

只听那个头发稍短的人说:“我以为21万年以后才能来呢,没想到太兮又派我们来救这小子。”

头发稍长的人说:“上次太兮让我们过来给这里带来了礼物,这都5844年了,再次来到这里,看起来进步了不少呢。对了,她不是从织女星那边过来?怎么让我们来呢?”

另一个点点头:“谁让我们离太阳系这么近呢,上次埃及那边是因为地理位置比他们这边要好些,他的命保住使命就完成了,我们也该走了。”

平昀路昏昏沉沉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他试图挣扎着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苏东坡有词云:“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警察赶到现场时,动脉被咬之人早已停止了呼吸,另外一个人的脑袋歪着,瞪着一双诡异的眼睛,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背后的衣衫泅着血迹的地方微微被刀尖顶起,形成了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

两天后,平昀路在加护病房里悠悠醒来。身边的警察对他淡淡一笑,说:“你可真算命大,根据现场情况分析,我们推断:歹徒从你身上拔出刀的时候应该是踩在了香蕉果盘滑倒误杀了自己,也算是罪有应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