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从上方传来烟花绽放的声音,冷衣抬头看去却只看到一片漆黑,铃草见她这副迷茫的样子解释道:“今天中秋节,外面在放烟花。”
“中秋节……”冷衣喃喃道:“绣云湖上正在举办花魁大赛吧,风香楼的花魁,还有各大青楼的花魁都会出演,美人如云,争奇斗艳,湖上一定灯画船熙攘,人头如织,灯火通明,彻夜笙歌。”
“是……”
“我还没见识过“春夏秋冬”四位花魁姐姐的歌舞,想必一定美轮美奂,清游公子的剑舞和和怀楼的琴声也一定艳惊四座。”
“凝碧……”
冷衣的蓝眸望向铃草,眼中映着荧荧烛火,平静中添上几分哀艳,“我们本来打算好在中秋节这天和云媚一起在庭院赏月,吃月饼,看烟花……院子里的桂花正香浓,云媚说要教我酿桂花酒。还有……”
冷衣的声音忍不住哽咽:“我们明明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
却再也没有实现的可能了。
铃草不禁抱住冷衣,小声抽泣起来,冷衣的眼眶也湿润了,但她哭不出来,大哭一场现在对她来说没有意义。
冷衣回抱哭得伤心的铃草,问:“你怎么来地牢看我了?”
“今天中秋节,我求胡妈妈让我看看你。”铃草一抽一抽地说,“地牢这么黑这么冷,你还是个孩子,怎么呆半个月啊?”不说铃草还没发现,冷衣现在的眼神看起来不像个孩子,那双蓝瞳有种说不出的深沉和妖冶。
“对了,云媚已经被带出城外下葬了,应该是……火化。”
“什么?”冷衣的眼睛倏然燃起怒火,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死无对证,呵呵。”
铃草担忧地看着看着冷衣,苦口婆心道:“所以凝碧,以后你不要再犯傻了,再有下次妈妈不会手下留情了。”
“云媚被人害死了!你没有想过为云媚讨回公道吗?”
“快别乱说了,云媚是得急病去世的!”铃草急道,“我们这种入了贱籍的女人拿什么跟身份尊贵的人争?云媚命不好,死了也算好的,可凝碧,你是妈妈看中要当花魁的人,前途比我们好太多了。”
冷衣的心一点点变灰,铃草说的是对的,哪怕在几千年后的世界里人与人之间也是有阶级的。即使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钱和权势也能遮住法律的眼睛,堵住正义的耳朵。铃草的想法也是千千万万个穷苦之人的想法,甚至可能云媚也是这样想而忍受折辱的,但是,她死也不要如此愚昧和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