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怎么知道这是我自己弄的……”冷衣听得心虚,看她也看得太准了吧。
谢大夫叹了口气,“你既乖巧又懂得巧言令色,我相信只要你想你就能哄好客人,但你又倔,一点都不心疼自己。”
“我也不是对谁都乖的,我只对芳姨好。”冷衣嘟嘴道。
这时少年的声音走了过来。这样的形容似乎是病句,但以冷衣的耳朵来听确实如此。
少年淡淡地说药拿来了,于是谢大夫给冷衣换药。绷带沾着凝固不久的血块撕下来非常疼,冷衣不免抱怨了几句。冷衣觉得换药时谢大夫和少年都不说话以至于气氛有些怪异,她希望他们说话,就算骂骂她也好,不要不说话啊,不要像风香楼的侍女一样死了似的。听不到声音她现在只剩下黑暗了。
“怕疼以后就不要让自己受伤了,一个月来几趟草药堂,我都没床单换了。——现在连新衣服都没有了。”少年嘀嘀咕咕的声音如她所愿。
“嘿嘿,很明显,我才是芳姨的亲侄女!”冷衣得意地摆了摆手展示自己新换上的棉衣。
嘿嘿,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少年有多生气了。
谢大夫打结的手微顿,然后摸了摸冷衣濡湿的长发,对少年说你帮凝碧擦一下头发她去煮驱寒汤,少年问为什么不是他去煮药,却得到谢大夫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少年叹气:“芳姨在想什么啊……”
这时冷衣撩了撩头发,不好意思地说:“把你的床单弄湿了,对不起。”
“刚刚不是还很得意么?怎么现在跟我道歉了?”少年打趣那般笑道,去找干净的毛巾了。
“我现在也很得意,只不过装模作样地道歉罢了。”天塌下来冷衣的嘴都是山路十八弯直不起来的。
少年找到了毛巾,坐在冷衣的旁边,双手温柔地拢起冷衣的长发,轻轻地擦拭。冷衣说:“我的辫子还没有解头发还没有梳,不会越擦越乱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