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的饥兵只能是被推着继续进攻城墙,他们哭嚎着,呼喊着一浪一浪的向着淳化的城墙冲撞而去,又在淳化坚固的城墙之下撞的粉碎。
陈望站在垛口之中将城上城下的众生百相全都尽收眼底。
战场之上,容不得半分心慈手软。
在冷兵器的时代,溃逃往往会引发连锁反应,甚至引得全军崩溃,督战队几乎是必要的存在。
指望军卒凭借士气,凭借着训练就能抵抗所有的情况和局面,无疑是不现实的。
唐世平站在陈望的身侧,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他负责掌管后勤,只有他清楚这样的情形实际上并不乐观。
现在看起来是他们占据优势,但是这样的高烈度的战斗消耗却是巨大无比。
“火药消耗太快了,再按照这样的烈度打下去,要不了三日的功夫,火药就会消耗殆尽。”
铳弹、炮子倒是有多余的,但是那些东西没有了火药的击发,根本毫无杀伤。
“我知道。”
陈望点了点头,他也有算过消耗,不过他也有他的考量。
“这是流寇第一波攻势,城中有九百多名的卫军都是胆怯之辈。”
“第一阵若是赢的艰难,后续作战只怕是他们会失了胆气。”
夫战,勇气也。
营兵面对流寇敢战,但是那些卫军却是难以让人相信。
卫所军在后期,军户早已经是成为了将官的家奴,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
他们的身上那些许的血性早已经是在长久的盘剥之下消磨殆尽,他们握持着农具的时间远远多于兵刃。
就是寻常剿匪都指望不上他们,难道在战场之上还能够指望他们?
赢下第一阵,好歹也能让其有几分搏命的勇气,不至于敌军攀上城墙就失去了胆气。
“所以第一战不仅要赢,还要赢的彻彻底底。”
陈望握紧了腰间的雁翎刀,眼神慢慢的变得锐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