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君实虽然自己得了贤名,少主何辜?天下苍生何辜?”
司马相公的语气,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宣徽,不是某不肯委屈自己!”
“实在是,某实难忍见彼辈外戚,在外兴风作浪……”
司马光很清楚的。
他知道战争是一个什么样子!
他也曾年轻过也曾渴望过建功立业!
但是……但是……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年他年轻气盛,自以为天下大事皆在自己双手掌握。
于是贸然言战,贸然开战。
结果一败涂地,损失惨重!
他看到了那些因为他的莽撞而死去的士兵的尸体。
也听到了那些失去了父亲、丈夫的妇孺的哭声。
最重要的是——将他视若己出的庞籍庞庄敏公,为了保全他的仕途,竟是全然担下了他年轻莽撞而造成的一切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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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他司马光,就不再言兵事,也不再谈论战争。
战争的错误,战争的代价,战争失败的惨痛,他都经历过了。
所以,他司马光成为了今日的最极端反战派!
他宁愿割地,也不想和人开战!
更不愿意,让那些外戚,让那些武臣,让那些内臣,还有那些幸进小人,拿着别人的血来铺就自己升官发财的道路!
所以,司马光的反应才会如此强烈!
他只要想起,是他放纵的外戚,是他让那向家和高家人去的熙河,挑起的战争。
司马光知道,他会彻夜难眠,他也将痛苦无比!
张方平看着司马光倔强的样子,看了看文彦博,想要文彦博也来劝劝。
但文彦博却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宣徽的话,很有道理,君实自己好好想想吧……”
张方平顿时在心里摇了摇头。
他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文宽夫这个老匹夫!自己不肯在两宫面前当恶人,自己不愿得罪人,就让他来做这个事情!
但张方平有什么办法?
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劝说着。
……
苏轼在下面,静静听着。
虽然隔得远,有些话听不大清楚。
可是……
苏轼想起了,他在江宁见到的王安石王介甫。
那个一席素服,禅意清静的荆国公,已看淡世间一切功名利禄,仿佛若老僧一般。
他怎么感觉,王介甫不是什么拗相公。
似乎是在这文府中的司马光司马君实才是那个拗相公!
于是,苏轼悄悄的凑到范祖禹面前,问道:“纯甫……纯甫觉得,宣徽和太师,能劝得动司马公吗?”
范祖禹先是点点头,然后无奈的摇摇头:“我实不知也……”
要是今天富韩公还在,多半劝得了。
韩魏公的话,相公大抵也会听。
偏偏现在活着的事文彦博文潞公!
这就真的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何况,文潞公看上去也并没有真的要劝的意思。
苏轼人都傻了。
他崇拜和敬仰,以为唯一可以救此时弊的司马光司马君实的脾气,竟然是这个样子?
若他如此倔强,到了都堂上,还不得和如今执政的那几位宰执,一言不合就随时撕破脸皮?
那都堂上,还议什么事?天天争执算了。
“纯甫有办法,劝说吗?”苏轼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道。
范祖禹摇摇头:“在下不过是晚辈后生,那里能劝得动相公?”
“或许,吕晦叔吕相公,能有办法吧!”
范祖禹也只能祈祷,在扬州的吕公着吕晦叔真的能有办法,劝得动他的司马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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