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笑了起来,摩挲了一下双手。
张氏豪宅盈槛八百,还是位于兴国坊的八百盈槛之家!
就这个宅子,哪怕只拿一半房子出来出租,租金收入也有好几万贯。
而这个宅子,是皇帝赐的!
换而言之,在赵煦的视角,这个事情就是——有人住着他的房子,吃着他的俸禄,还拆着他的台。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煦只冷笑一声,就继续问:“还有吗?”
石得一于是一连说了好几家,这些家族,基本上和张家的情况差不多。
都是已经没落了的家族,只能靠着迎娶郡主甚至是县主一类的宗室旁系,维系着和皇室的关系。
其实就是用钱砸那些旁系宗室,花钱买个皇亲国戚的身份。
然后仗着祖上余荫,在外面狐假虎威。
实则,早就已经坐在了小孩那桌,被挤出了勋贵的圈子。
每年宫中的大燕、中燕,都不会再请他们。
他们的子孙,虽然还能得官。
可起点,却已经和普通人没有太多区别了。
连个环卫官都混不上,只能带个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武骑尉一类的头衔。
看着是狂霸酷炫拽,听着好像很厉害。
实在鸟都不是。
为什么?
因为就算是胥吏,只要做上十几年不犯错,大部分也能得到这些头衔。
比如说,在开封府的议事厅里那个专门呈递公文到御前的老胥吏,人家的头衔就是:开封府议事厅文书押衙、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监察御史、武骑尉。
连他自己都记不清这么长的头衔,平日里也没有人会用这些头衔叫他。
这些头衔也没有半点用处。
基本上,这些头衔只有一个作用——向外人证明,他不是平民。
赵煦听完,就笑了起来。
“很好!很好!”
住着皇帝赐的宅子,吃着赵家的饭,欠着他的钱,在明知道他的态度的情况下,还不愿意还。
真当他没脾气?
正好,这一次的事情,赵煦是照着商鞅变法前的原木立信去办的。
他的本意就是,让勋贵们知道,跟着他走有肉吃。
曹、刘、杨、李、王还有那个孙赐,就是原木立信的那块原木。
如今,居然还有人上赶着凑上门来,非要让他打一下板子。
这都不打,就说不过去了。
当然,板子怎么打,也是有讲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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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好好想想,另外找个借口才行。
不能赤裸裸的,拿着别人欠钱不还当借口。
那太糙了,得另外找借口,寻罪名。
赵煦想了想,就对石得一道:“去和开封府说一声,我打算在本月癸丑(二十五),重新恢复视衙开封府!”
“让蔡京组织一下,挑选几个案子,作为我正式视政的起点!”
“诺!”石得一躬身领命,就要去传旨。
赵煦却叫住了他。
“都知记得,和开封府说仔细,不要弄虚作假,我要看到真正的卷宗,真正的民间呼声!”
“让开封府不要有压力,也不要在乎别人的背景!”
“朕是天子,天子要为民做主!”
赵煦大义凛然的说着。
石得一却越听越觉得古怪。
什么叫真正的卷宗,何为真正的民间呼声?
大家想替谁做主?
石得一低着头,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但他不敢自作主张,试探着问道:“大家的意思是?”
“朕没什么意思!”赵煦一本正经的说着。
“都知且去吧!”
石得一懂了。
注:北宋有一类头衔,叫做‘银武监酒’,属于宪衔,又叫兼衔。
基本上是头衔鄙视链的底层,搞不好水浒传立的宋江当押司的时候,就有这些头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