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会把案子的实情,完完全全仔仔细细的和赵煦介绍。
只是简单的梳理一下案情,然后将关键信息告诉赵煦——这个吴安持啊,不老实,过去就结党营私,脾气大的很。
润国公之所以保举他,完全是出于人情世故。
赵煦听完蔡京的描述,心里面就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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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大臣呢!
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人精。
抓住机会,就想误导他的判断。
“幸好,朕在现代留过学,这些案子里的弯弯绕,朕比谁都明白!”
“嘿嘿……”
“正好,朕也想给吴安持这个混账,一个教训!”
“若是可以借这个机会,拆了吴安持和王安石女儿之间的婚姻就再好不过了。”
王安石在赵煦的上上辈子,这个时候已经病逝在江宁了。
但如今,他依然活蹦乱跳。
从赵煦掌握的情报来看,王安石现在在江宁,甚至很有闲情雅致,还写了好几首新的诗词。
其中两首,送去了登州,是他和苏轼的唱和之作。
如今这个状态下的王安石,只要心态放平,再健康的活个三五年不成问题。
但赵煦知道,想要王安石继续健康的活下去。
那么,就还得给他拆一个雷才行。
王安石除了政治上的困扰外,他这一生最大的几个心结,都来自于对子女的愧疚。
长子王雱英年早逝,对他打击极大。
而长女王氏的不幸婚姻,则是王安石晚年最大的遗憾。
毕竟,当初就是他一力做主,将自己的长女嫁给的吴安持。
荒烟凉雨助人悲,泪染衣襟不自知。除却春风沙际绿,一如看汝过江时!
这首王安石送别爱女的诗,就足以证明他内心对爱女的愧疚以及对爱女不幸婚姻深深的悔恨。
若是可以逼迫吴安持和王氏和离。
让王氏回到王安石夫妇身边,赵煦感觉,王安石的晚年,应当无憾矣!
于是,他看向蔡京的眼神变了。
这个事情,还真只有蔡京才办的成!
心中念头一转,赵煦就对蔡京道:“这样啊……”
“若是如此的话,这位权知滑州,还真是有些跋扈呢!”
“可怜那报童何辜,竟招致此祸!”
“对了……”赵煦忽然问道:“蔡卿可知,那权知滑州缘何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报童行凶?”
蔡京低着头,小声的说道:“臣不知,只是听开封府司录参军事王敏言,似乎有证人听到,权知滑州,痛骂报童出生卑贱,乃是‘无父无母之杂种’,或是因报童向其推销小报,触怒所致!”
蔡京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给吴安持上眼药的机会。
当然,他很聪明,不会自己冲锋陷阵,而是把王敏架起来。
赵煦听着,嘴角抽搐了一下。
“无父无母?”
“无父无母就可以被人随意折辱了?”
“圣人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权知滑州,可曾读过这圣人教诲?”赵煦问道。
蔡京低下头去。
“替朕问一下这位权知滑州!”
“看看他的圣贤书,究竟是怎么读的?”
赵煦当然也不会直接干涉具体案情。
这只是一个小案子。
再怎么上纲上线,也只是治安案件。
哪怕从严从快从重处理,撑死也不过责罚几句的事情。
事后,吴安持依然可以拍拍屁股回去做他的权知滑州。
可赵煦不会这么放过他的。
是!
正常的条贯、制度和法令,都无法处置吴安持。
朝野上下,也决不会让赵煦,开这么一个先例的。
区区两个报童被打而已。
多大的事情!
可赵煦是天子,是皇帝!
只要换个思路,这个事情就好办了。
朕是宽仁天子,是仁圣之君。
朕对所有大臣,都充满了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