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横山北麓也将落入南蛮手中。
如此,大白高国亡国不远!
使者道:“韦州监军司,已经尽力筹集粮草了。”
“再者,驸马背依金汤、白豹等寨,进退自如,有何忧惧?”
宋夏两国在环庆路所在的地区,一直是针锋相对。
两国边境,密密麻麻的筑垒区,使得任何一方,都很难突破另一方的防御。
以金汤、白豹、后桥三寨为核心的西夏筑垒区,虽比不上宋庭的大顺城、怀安镇筑垒区。
但只要兵力充足,也足以让进攻的宋军,遭受巨大损失。
拽厥嵬名看着对方:“可我忧心石州祥佑监军司,不是南蛮的对手!”
“国相能保证,石州祥佑监军司,能敌住南蛮鄜延路的攻势?”
鄜延路坐镇的可是南蛮有数的悍将——刘昌祚!
其带的兵马,更是南蛮大将种谔带出来的悍勇之兵。
没有人敢去捋虎须。
所以,这次梁乙逋的部署,其他各方,都是主动进攻宋境。
只有两个地方,只要求守住。
一个是左厢神勇监军司,一个就是石州祥佑监军司。
于是,梁乙逋亲自出面,请出了两位宿将,分别前往左厢神勇监军司与石州祥佑监军司坐镇。
出任左厢神勇监军司的是宿老名将,镇守于黑山威福监军司的嵬名谅明。
看名字就知道了,这是嵬名家的宗王。
而且是和兀卒血脉很近的宗王!
其祖上就是太祖之弟李继瑗!
其与毅宗是同辈,镇守黑山威福监军司已有三十年,用兵老辣,稳重。
他也是梁氏在嵬名家内部的铁杆盟友。
嵬名谅明是坚决反对毅宗改制、汉化的嵬名家实权人物。
所以梁氏一上位,就得到了嵬名谅明的支持。
其与老国相关系密切,老国相生前,嫁女与其子,又叫现在的国相梁乙逋娶了嵬名谅明的女儿。
所以,梁乙逋一请,嵬名谅明就已六十岁的高龄,带兵前往左厢神勇监军司接掌。
但石州那边,请去的宿老名将,却是从瓜州那边调过去的梁乙兴。
这位是梁乙埋的族弟,被梁乙埋安排在瓜州,靠着刷回鹘人的人头出的名。
含金量和嵬名谅明不可同日而语。
拽厥嵬名现在是真的担心,自己的侧翼,被宋军突破。
若是如此,鄜延路宋军就可以直取无定河,包抄他的后路。
到那个时候,他就有家回不得。
刘昌祚做得到吗?
答案很显然——只要他能打穿石州,这种事情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对拽厥嵬名来说,兵败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带来的这三千本部精锐,若都折在这里。
拽厥家就可能要被除名。
甘州老家的族人,必会将他撕碎!
使者抬起头,直勾勾的看向他,眼中隐含着怒火:“驸马这是不相信我梁家人的实力吗?”
梁乙兴是国相的叔父,也是梁家的老将。
拽厥嵬名质疑梁乙兴,等于质疑梁氏。
而这位使者,正好也姓梁。
拽厥嵬名低下头去:“不敢!”
“可,老监军面对的终究是南蛮名将!”
在种谔已死,李宪被调回汴京,南蛮大将里,最让大白高国畏惧的人,就是刘昌祚了。
姚兕、王文郁,都要排在其后面。
在十几天前,拽厥嵬名是根本不担心石州的。
可这半个月来,他在大顺城筑垒区,碰的头破血流。
让他生出了自我怀疑。
南蛮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文官,都能将他打到郁郁。
鄜延路的刘昌祚,可是成名已久的名帅!
人的名,树的影。
拽厥嵬名是真的怕了。
怕自己的后路,被鄜延路的宋军切断。
使者正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将官急匆匆的快步走进来,见了拽厥嵬名,就跪下来说道:“监军,后桥寨急报……”
“言见寨外数十里,火光冲天,我军辎重恐为南蛮所袭!”
拽厥嵬名立刻站起身来,看向来人:“你说什么?”
从韦州而来的粮草辎重,需要通过百里转输,才能送抵后桥寨。
虽然一路上道路平坦,可山路狭窄,一次只能通过一辆车。
所以,韦州的粮草运输队伍,需要有一个地方修整。
此地就选在后桥寨以北四十里的一处河谷。
这里也应该是安全无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