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对这样的事情,是既激动又兴奋。
郭献卿听着,却张大了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今天子……
他会说这样的话?
郭献卿想起了去年,这位陛下那些别致又新颖的催债手段。
怎么看,他都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当时的气氛,郭献卿作为当事人,可是记得非常清楚的。
为了让勋贵外戚们还钱,这位陛下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甚至直接就将包括徐国公张耆家族在内的好几个勋贵家族祭了旗。
全家家产抄没,还编管了十几个人。
小主,
更把他这个驸马姑祖父给送到了太学,接受圣人熏陶,进行再教化、再改造了。
在那场风波里,郭献卿记得,有一个姓张的勋贵,仅仅是因为欠了市易务不到一千贯钱没有及时归还,就被其直接抄没家产,本人贬为房州团练副使,编管居住。
现在……
官家来这一出?
郭献卿本能的缩了缩脖子,感觉背后凉梭梭的。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吃过那位陛下的苦头,领教过对方的厉害。
还是因为他知晓,历代赵官家们的性子。
一个个都是嗜财如命的主!
哪怕是那位以仁厚着称的仁庙皇帝也不例外!
这么多年了,这一代代官家下来。
诸司场务、散落在天下州郡的监当官们,在外面是个什么模样?什么情形?谁不知道!
有司横征暴敛,监官吃拿卡要。
内臣们疯狂敛财,外戚们见着好处就要往自己兜里揣。
为什么没有人管?
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这些人,这些皇室派出去的监当官们,无论是文臣还是武臣,不管是内臣还是外戚勋贵。
他们都是奉旨捞钱!
而且,都有着kpi在逼着他们,在所在之地,拼尽一切的敲骨吸髓,以便完成官家们派下来的任务。
当然了,这些家伙在外面,在完成了官家们的任务的同时,也会趁机将钱往自己口袋里揣。
而官家们对此是熟视无睹,甚至是故意放纵、偏袒的。
这么多年来,御史台的乌鸦们,怼天怼地。
但很少有人敢弹劾那些代表赵官家们在外面捞钱的监当官。
原因很简单——
乌鸦骂阉竖祸国,外戚跋扈,勋贵无能,赵官家们也就笑笑,可乌鸦要敢骂到诸司场坊上面,那就不好意思了。
因为赵官家会认定你在骂他!
而且他确定自己已经掌握证据!
赵官家可不会惯着这等乱臣贼子!
于是,这只乌鸦这辈子都得在偏远军州待着了。
就像是现在正在南平军的山沟沟里看食铁兽龇牙的王岩叟以及在施州的群山里的孙升那样。
赵官家们,对于怎么利用乌鸦,如何驾驭乌鸦,可是经验丰富的很的。
当今也不像是学艺不精的样子!
其编管刘挚、贬王岩叟、孙升,手段熟练,技巧娴熟。
连郭献卿的妻子冀国大长公主来看他的时候,都曾感慨过:“母妃与我言,当今天子,真天生天子!祖宗以来无有出其右者!”
这就说明,他不仅仅在外廷,就轻驾熟,搞不好就算是内廷,也被他搓成了清一色。
皇城司、通见司、御药院等关键部门,都已在其手中了!
所以……
“官家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郭献卿沉默了。
但在老学究面前,他却是张口就来:“果是圣天子矣!”
“天下之幸也!”
郭献卿已经知道,外面的太学生们为什么这么激动的原因了。
诸司场务,被历代官家,搞得遍地都是。
比如说,现在皇室的贡茶,就是在福建的建州的北苑茶园里产出的。
也比如说,皇家所用的绸缎,特别是上等的丝帛原料,都是从成都那边的蚕农手里搞来的。
皇室专门派了人,在成都府,主掌桑蚕茶马等事。
现在在成都的,好像就是从当朝皇太后身边出去的内臣。
此外,各地矿冶、矿坑也都有监当官。
州郡的主要集市、市场,也有着赵官家们派出去的大臣盯着收税。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
偏赵官家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