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所以,梁乙逋不得不将精锐的铁鹞子,带到祖厉山东北的冷牟寨。
既将之作为预备队,同时也作为奇兵使用。
这几日来,他一直故意让辎重青壮,走更容易被南蛮兵马袭击的凡川河流域,就是想要引诱南蛮骑兵追击。
奈何,这些人追击从不超过十里,十里一到鸣金收兵。
叫他的算盘落空。
“国相……”他的心腹谋士梁子卿,轻声道:“兴庆府中,又有消息来了。”
“言是太后派出去的使臣,已得了南蛮和议条款。”
梁乙逋回过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约在三日前,据说太后得了使者奏报,就召见了禹藏花麻等人,在皇城密议。”
“真不愧是我梁家的女儿!”梁乙逋冷哼一声,然后问道:“条款都有什么?”
梁子卿将一封从兴庆府送来的密信交到了梁乙逋手中。
梁乙逋拆开一看,顿时色变。
他沉吟着,看向远方的山川。
“国相……”梁子卿低声道:“攻打邈川的军队,已经回到了凉州,他们报告说,邈川的温溪心,得到了南蛮数千精兵支援,领军的南蛮将官,乃是宿将种古,勒讹不敌,损失颇重,只能撤军。”
梁乙逋哼了一声:“嵬名勒讹此人素来两面三刀,他恐怕根本没有出力!”
梁子卿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道:“国相,青唐城的阿里骨,也遣使至南牟会通报,其大将青宜结鬼章,攻打溪哥城不利,恐已兵败,其子结瓦龊率青壮退保西海。”
梁乙逋低下头去,他虽然猜到了。
但是,却没有想到,青宜结鬼章倾力出击,却连溪哥城都奈何不得。
“阿里骨怎么说?”他有些颓废。
“阿里骨言,他已遣使汴京告罪,希望国相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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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乙逋哼哼两声,但他也知道,阿里骨肯派人来通知他,已是仁至义尽了。
“国相……”梁子卿认真的道:“该退兵了。”
“退兵?!”梁乙逋眼神迷离着,看向远方。
倾国而来,损兵折将,毫无战果,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回去?
兴庆府的人怎么看他?
最重要的是,那些被他软禁起来的诸部贵族,一旦回到南牟会,拿回军权。
这些人恐怕立刻就会带兵离开,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到他妹妹那里告状。
梁子卿自然知晓梁乙逋的疑虑,所以他道:“是的,退兵,但在退兵前,国相应该遣人与南蛮议和。”
“太后能答应的条件,国相为何不答应?”
“只要国相抢在太后之前,与南蛮签下和约,拿到主导青盐进入南蛮沿边诸路销售以及用黄金白银,以换交子的权力。”
“那兴庆府中,谁还能与国相为敌?”
“何况今日不过小挫而已,国相元气未失,铁鹞子、泼喜军、步拔子主力尚在,所失去的只是些部族兵与撞令郎。”
“国相回国后,休养生息,整军备战定可一雪今日之耻!”
梁乙逋听着,明显意动了。
梁子卿那一句‘太后能答应的条件,国相为何不答应’打动了他。
是啊!
妹妹会答应的条款,他若不答应,就等于拱手将权力送了出去。
只是……
梁乙逋扭捏着道:“南蛮条件太苛刻了。”
“竟要大白高国进奉白银、黄金,然后才赐下交子。”
梁乙逋抬起头:“如此一来,大白高国颜面何存?”
进奉两个字,就已将大白高国放在了臣子的位置上。
而赐这一个字,更像是一种施舍。
梁子卿听着,笑了,道:“此事谁会知道呢?”
“自景宗以来,南蛮来使,连兴庆府的样子都没有见过,皆在宥州安置。”
“南蛮想要占点口头便宜,就让他们占吧。”
“国相只要得到实利便可。”
梁乙逋点头,看向梁子卿道:“子卿说的对!”
“便请子卿代我出使,与南蛮的熙河经略议和。”
“我可授给子卿全权,只要南蛮同意这些条款,子卿不必请示我,就与南蛮官员定下盟誓。”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