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铭只是笑笑,设身处地的想,如果他是王家人,也肯定不会答应,因为期间的变数太多。
必须靠武力强行推动!
令孤许继续阐述家乡改造计划,他指着西边说:“那边也可兴修水利,能灌溉数千亩地,与俺家没有半点干系。但建造堰坝,同样需要淹没王家的良田,还要从王家的田地里经过。这王家的主宗和小宗,几乎把金沙河的水源全部霸占了。”
此时谈这些没用,朱铭问道:“令孤兄懂水利吗?”
令孤许说:“学过,但都是自己胡乱看书,并无任何实际经验。朱先生的数学,于水利一事大有裨益,俺也有认真在学。农为天下之本,水利又为农之本。哪天若能金榜题名,俺每到一地做官,必将当地的水利修好!”
朱铭又问:“你对当今朝廷怎么看?”
令孤许说:“奸相误国,不铲除朝中奸臣,社稷就难以振兴。”
“为何朝堂奸臣众多呢?”朱铭问道。
令孤许说:“官家被奸佞蒙蔽。”
朱铭忍不住发笑:“为何不是官家想做某些事情,那些奸臣只是投其所好呢?”
令孤许默然。
朱铭也不再说话,认认真真钓鱼。
拉杆一看,饵料已被吃光。
令孤许也拉杆换饵,盯着浮标看了半天,忽然来一句:“若有昏君当道,就该从太子着手。”
朱铭撇撇嘴,那位太子,连他爹都不如。
“朱家哥哥,你这里却是凉爽。”郑元仪扛着鱼竿过来,还给朱铭带了些小点心。
朱铭躺在青草里,用一片树叶盖住眼睛,遮挡光线开始打盹儿休息。
这日子,着实惬意。
郑元仪坐在旁边,将鱼钩抛入水中便不管,脸上带着微笑看朱铭睡觉。
令孤许却是有耐心的,静静盯着湖面,不多时便钓上一条草鱼。
傍晚便在湖边生火,仆人们忙来忙去,将鱼获打理干净还穿好竹枝,士子士女们架火烤鱼便是。
又在洋州游玩半月,还去拜谒了知州和通判。
等郑家的商船,前往大明村装运秋茶,朱铭、白崇彦才搭着顺风船离开。
郑元仪一直把他们送到江边,那依依不舍的样子,把朱铭看得有些心软。
郑胖子站在船头,吹着江风,踌躇满志。
他那位大哥太不着调,昨晚祖父下定决心,要把郑胖子当家族继承人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