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铭笑道:“没个定价,以亲疏远近而论。若是蔡党,给的钱便少些。老员外放心,我爹会帮着说话的,明年定叫三郎外放地方。”
“老朽敬大郎一杯!”白宗望连忙举杯感谢。
蔡京秉政的时候,其实卖官现象还不算严重,因为这老贼有的是各种捞钱法子。
直至蔡京倒台,换成王黼上位,那才叫一个乌烟瘴气。
正所谓“三千索,直秘阁;五百贯,擢通判”,不是说贿赂三千贯就能直秘阁,而是表达当时卖官之风愈演愈烈,就连秘阁之臣都能花钱买到。还有就是,即便你因功升迁上去,也得给王黼的党羽送钱,否则总会出现各种意外。
蔡京失势,不但没能改善风气,反而变得更加糟糕,因为继任者比蔡京更烂!
一番畅饮,白宗望亲自把朱铭送去客房歇息。
仆人扶着他前往书房,白大郎也跟进来,欣喜道:“朱大郎一贯不作假,三弟明年要升官了咧。”
白宗望也喜气洋洋:“还得朝中有人啊,否则你三弟不知要蹉跎几时。逢年过节,你多去大明村拜访,多多孝敬严大婆跟沈娘子。”
“俺又不是没去,”白崇文笑道,随即又感慨,“这才三年多时间,他们父子就成了大官。想那三年前,连饭都吃不饱,一个住处都没有。这世事变幻莫测,谁又能料得到?”
白宗望开始吹牛逼,往自己脸上贴金:“俺第一次见到朱大相公,就觉得此人不简单,气度不凡,腹有乾坤,所以才托人给他做媒。”
这也不算假话,主要是朱国祥把他镇住了。
白崇文奉承道:“还是爹爹目光如炬,看人一向不出错的。”
白宗望教育儿子说:“伱的毛病,就是捧高踩低。须知高者有跌落之时,低者亦有冲天之遇,观人不可看其身份地位,须得察其气度才能。若你实在看不明白便该与人为善,对贫寒者也要以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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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谨记。”白崇文虚心受教。
他现在的心境已经不同了,遭遇盗贼经历生死只是一方面。更因为二弟在县衙做吏员,早就已经在县城落户;三弟又在外为官,不可能回来争家产。
这白家的产业,都是他白崇文的。
地位变了,心境就变。
心境变了言行举止都会改变,没有以前那般小肚鸡肠。
白宗望感慨道:“朱大郎明年才十九岁,不到二十岁的朝官知州,磨勘资历也能磨成宰辅。别的咱家高攀不上,白祺既是白氏子,又是朱家的继子,可以结成姻亲。”
白崇文说:“俺多去拜望严大婆跟沈娘子,哄得她们高兴了,这桩亲事便能定下来。”
白宗望说:“你与崇武,都高攀不起。须得是你三弟,他也有进士功名。从你三弟的岳父家,选个女娃许配给白祺。实在不行,嫁去做妾也可以。咱白家今后的富贵,就要仰仗朱家了。”
白崇文笑道:“白祺今年才十岁,有的是时间结亲。”
“糊涂,”白宗望教训道,“沈娘子迟早要搬去东京住,还会一直留在大明村不成?须在她搬走之前,把这桩亲事给定下来。”
白崇文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情况,忙说:“还是父亲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