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豫犹豫了一下,说道:“无故打伤百姓,打二十军棍。”
“致人伤残者,需奉养其生活起居。”
“伤人性命者,除赔偿外,剥夺军籍,落为贱籍,重者偿命。”
袁熙转向众人,“尔等以前可曾知道这些军法?”
众人嗫嚅道:“自是知道。”
袁熙冷笑道:“所以你们觉得,军法都是摆设?”
众兵士皆是叩头求饶。
田豫也低头道:“豫治军不严,还请同罚。”
袁熙说道:“和国让没有多少关系,是我的问题。”
他心道自己这一年来,光想着打仗了,却是忽视了这些问题。
今日发生的事情,是自己碰巧看到了,自己没看到的时候呢?
绝对之前就有苗头了!
看这些兵士刚才有恃无恐的样子,之前军中肯定有过类似的扰民之举。
如果这股苗头现在不刹住,这些兵士迟早会变成匪兵!
此时带头推人的什长咬牙叩头道:“此皆是我一人所为,和其他人无关,还请军法处置!”
其他人通了,也叩头道:“什长只是代我们出手,我们也有罪啊。”
袁熙见了,冷笑道:“你们倒是看得明白,不过我也不会就此揭过,既然你们抢着领罪,那就都打吧。”
“来人,领头的二十,其他十杖!”
田豫听了,当即命人执法兵士来,将众人拖倒,噼里啪啦打了一顿。
一众士兵忍着痛,对着袁熙低头再次告罪,他们算看出来了,袁熙这次是认真的!
然而下一句话让众人大惊失色,“我治军不严,同领十军棍!”
田豫连忙跪下道:“公子,这是豫之罪愆,怎能让工资受罚!”
“要打就打豫好了!”
袁熙喝道:“监军本就是监督军中不法之事,要是事事领罪,你有几条命可以打?”
他指着几名兵士,“他们仗着是我亲兵,肆意妄为,这是我申饬不严之罪。”
“故以军法罚我,理所应当!”
声音远远传了出去,马车里面的甄宓和吴夫人听了,脸色数变。
吴夫人对甄宓道:“使君真的要自罚?万一打伤了怎么办?夫人不去劝劝?”
甄宓咬着嘴唇,轻声道:“夫君军中之事,妾不能逾矩,只得相信夫君。”
吴夫人听了,若有所思,但她想到袁熙要被打,不知怎么,心里也隐隐有些心疼。
她知道甄宓肯定比自己更难受,但却能忍住,其表面柔弱,其实内心很是坚强啊。
路上的兵士们见到袁熙如此,面色严肃了许多,和之前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判若两人。
因为袁熙到来之前,他们都以为会将流民赶走了事,却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这使君连自己相熟的亲卫都下得去手,自己要是在其中,只怕也会被打吧?
阎柔远远站在行军队伍里面,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心道这位使君行事,和别人不大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