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想着:“哼,在这王府之中,我才是主宰,你竟拿佛祖来压我,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冷哼一声道:“佛祖?哼,在这王府之中,本王便是天,便是那能主宰一切的主,你既入了我府,便该守我府中的规矩,莫要再拿佛祖来压我,你若现在反悔,乖乖随我回房好生伺候着,本王尚可饶你这一回,否则,那辛者库的苦活,有你受的。”
妙玉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心里一阵挣扎,她深知辛者库那是怎样的苦地方,进去了怕是再难保有自己的清净与尊严,可若依从了弘昼,那便是彻底违背了自己一直坚守的佛门戒律,更是对自己本心的亵渎。片刻后,她缓缓睁开双眼,平静却又决然地说道:“王爷既如此说,贫尼也无话可说,贫尼宁肯去那辛者库受苦,也断不会违背了自己的本心,做那等违背佛门清规之事,只望王爷日后莫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说罢,她转身便朝着那雨中走去,单薄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越发孤寂,却又透着一股决然。
弘昼望着妙玉离去的背影,心中竟涌起一丝莫名的慌乱,他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想着:“我这是何苦呢,不过是想让她服个软,怎就闹到这般地步了,她一个弱女子,真去了辛者库可如何是好。” 可话已出口,他身为王爷,又怎肯轻易收回成命,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看着那身影渐行渐远,暗自思忖着自己这般做法究竟是对是错,而这事儿,想必也很快会在王府中传开,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一番风波来。
当下顾恩殿各位奴儿心思万般。
宝钗见妙玉如此决绝,心中既敬佩她的气节,又为她的命运担忧不已。想着妙玉这般冰清玉洁、心性高傲之人,若真进了辛者库,那等腌臜之地,怕是要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可自己此时也不敢贸然再向弘昼求情,怕触了王爷的霉头,惹来更多麻烦,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息,暗暗祈求王爷能回心转意,又担心这事儿会不会牵连到自己和其他姐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脸上也满是忧虑之色。
凤姐心伤暗叹妙玉这是何苦,太认死理了,在这王府之中,王爷的话哪能轻易违背呀,可又佩服妙玉的那份倔强和对佛门的坚守。同时,她也在思忖着这件事后续的影响,怕这事儿闹大了,让王府里的气氛变得更紧张,往后自己行事怕是更加得小心翼翼了,而且万一王爷因为此事心情一直不佳,那这园子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眉头不禁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愁绪。
可卿向来心思细腻,她看着妙玉远去的背影,心里满是怜惜。觉得妙玉就像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却要被这世俗的权势给狠狠打压,实在是不公。可自己身份低微,在王爷面前说不上什么话,只能在心里默默为妙玉祈祷,希望她能少受些苦,眼眶也微微泛红,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湘云此时此刻心里对弘昼的做法很是不满,觉得王爷太霸道了,怎么能如此对待妙玉呢。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暗自生闷气,想着若是自己有能力,定要把妙玉救出来,不让她去那受苦的地方,手里紧紧攥着帕子,咬着嘴唇,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却又无奈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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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纨心中虽也为妙玉的遭遇感到惋惜,但更多的是担忧这事儿会破坏王府里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一点平和氛围。想着往后姐妹们怕是要更加谨小慎微了,怕王爷的怒火会波及到众人,脸上依旧保持着端庄的神色,可眼神里却藏不住那一丝忧虑,不时偷偷看向弘昼,观察着王爷的神色变化。
今日只这妙玉却自持才貌过人,凡俗等人虽不放在眼里。只是她在园子里凭内务府供奉,虽有个小姐的名位,却不与众人往来,连凤姐、可卿处也不去应酬,见了众人,只是言语冰冷神态倨傲待之以礼就罢了。众人也知她性情古怪,多是为她而感伤。
她自无可无不可,只冷眼看去,但觉园子里只有宝钗、黛玉二人与众不同,均是世外仙姝、瑶池神妃般人物。但凡琴棋书画,诗词曲赋均高过众人,见识才具,样貌气质更非凡品,便是偶尔谈论禅宗佛法,亦能知音一二,寂寞之余,便生了亲近之意。只是又每每厌弃宝钗为人宽和豁达,总以为 “她这等人物,怎么与那等俗人自来往”,就更喜黛玉孤芳自傲、清洁不尘,与自己是一路的性子。又见那黛玉病躯柔弱缠绵,体态婀娜自怯,自有一等风流之意,若每见其自哀自怨,嗟叹命数,伤怀悲泣,也不免动了怜悯之意,常与黛玉作诗品茶,听琴对谱,聊以安慰黛玉,时时也自以为 “禅师”,欲用佛法禅机点化于黛玉。却日升月落,心下一日较一日觉着异样,每见黛玉,便自欢心,既喜黛玉之展颜,又喜黛玉之凝眉,既喜黛玉之窈窕,又喜黛玉之怯弱,既喜黛玉之仙才,又喜黛玉之姿容,竟然一路便如走火入魔一般,只日夜痴痴念着黛玉安好作息。
那日宝钗托紫鹃来书请托,她心下虽不甘,却也有几分异样心动,更甘冒渎神之险,不惜坏了自己清誉佛性,用自昔年寺内带来的《潮生曲》谱,以诱惑情欲之箫声在潇湘馆外催动黛玉欲念,让黛玉与紫鹃女女欢好,泄欲慰怀,免得伤了黛玉身子。可那一夜之后,她内心愧疚不已,深知自己此举大错特错,越发少见黛玉等人,自是诵经断欲,只望能挽回功果修为。
只今日听闻黛玉病重,便揪心去潇湘馆里探望,见黛玉虽非大病,却又是愁思过度,邪魔侵体,才安慰得几句,却知黛玉愁思,一半是因为时日长久,越来越难以回避弘昼,只怕弘昼便是排着队一个个园中女子享用来,也该轮到黛玉了,妙玉也无从安慰,只得宽慰她 “这不还有我这方外之人么……”
两人才在病榻前说话,宝钗便来奉命探病,宝钗虽不明言,两人都是聪慧人,如何不知是弘昼有了责难之意。妙玉见黛玉身子不好,心一横,便求宝钗带自己来请罪。她初来时也想得透彻:这弘昼看着就是个贪图女色之徒,怕是早对园子里的女子们心怀不轨,以我容貌身材,虽是佛衣素朴,到底是处子初春,艳盖群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