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本来酸软地侧躺着,以自己的肚子当枕头,不敢闭眼,只是红着脸,痴痴地看着正在弘昼身旁的妹妹,心里思绪万千。她一方面想着妹妹虽然年纪小,可也知道尽力伺候主子,这样的表现,应该能讨得主子的欢心,她们姐妹俩作为主子的贴身侍女,要是能在伺候上让主子满意了,往后的日子自然就能安稳些,今天要是能再多得到主子的眷顾,那就再好不过了。可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心生怜惜和哀怨,可怜妹妹年纪这么小,处在这样的地方,虽然看起来衣食无忧挺富贵的,却再也不能像普通人家的女孩子那样,怀着少女的情思,守着闺中的羞涩,等着和心爱的人携手共度一生,只能这样毫无自主权地按照这位随心所欲的主子的要求去做各种事儿,真是命苦啊。她一时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了,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是该安慰自己还是埋怨。而且,女孩子嘛,总归是有点攀比之心的,哪怕是亲姐妹,现在同在园子里当奴婢,看到妹妹这样,心里哪能不有点别的想法呢。平日里听到看到的那些事儿,这会儿又从上往下清楚地看到妹妹的情形,心里就冒出了些别的念头,不过很快又压下去了。正想着这些呢,就听到弘昼问她话了,婉清赶忙回过神来,打起精神回答道:“是…… 主子。后面存着陈年的合欢酒呢,是用合欢花蕊特制的,喝了不会上头,主子您这会儿喝点正好呢。” 一边说着,一边吃力地挪动身子,把地上的食盒挪过来,揭开盒盖,把盒盖放到一边。只见食盒里有一层漆色的小格子隔断,放着一个青花三耳兰纹酒壶,还有两只墨玉小杯子。她不敢大幅度地动身子,怕惹得弘昼不高兴,只能吃力地抬起手臂,把酒壶拿出来,又拿了一只小杯子,可看到弘昼躺着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斟酒给主子喝才好,想着就算把酒倒在杯子里,弘昼拿起来喝也不方便呀。她心里很无奈,又不敢多问,只好一脸无助地看着弘昼。
弘昼抬头看到她那为难的样子,笑着说:“你喂本王喝就是了。” 婉清听了,轻声应了句 “是”,就倒了一杯酒,顿时,一股带着花香的酒香味飘散开来。她吃力地端着酒杯,往弘昼嘴边送过去,又怕把酒洒出来,心里正忐忑着呢。哪知道弘昼却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责怪的语气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呀?你妹妹还在旁边伺候着呢。你就这么喂酒,像什么样子呀?”
婉清一愣,又看了看静姝,好像能感觉到妹妹心里的委屈,妹妹的身子也好像被这话吓得颤了一下。她和妹妹心连心,这会儿心里也是各种滋味都有了。她虽然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又是王府里的侍女,可凭着天生的机灵劲儿,再加上少女对这种事儿模模糊糊的了解,也明白弘昼这话的意思了。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身子因为羞耻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可她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僵在那儿不动呀,当下一咬牙,干脆故作娇憨妩媚地笑了笑,轻声细语地说:“是,奴婢尽力做好,要是做错了,还请主子责罚就是了。” 说完,她把酒杯移到自己嘴边,一口一口地把酒含进嘴里。那酒一入口,就有一股辛辣的味道,哪怕只是含在腮帮子里,还没咽下去呢,就呛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她强忍着,慢慢地伸长脖子抬起头,想把自己的嘴唇凑近弘昼的口鼻。可这会儿弘昼躺在她的肚子上呢,她虽然是个柔韧性好的少女,可也实在够不着呀。她憋红了脸,忍着酒的刺激,这时候也顾不上矜持和顾虑了,干脆整个身子往下挪了挪,小心翼翼地把弘昼的脑袋从自己的小腹慢慢挪到胸前,用自己已经起伏不定的胸部,把弘昼的脸整个托起来,轻轻地埋在上面。这下,弘昼的口鼻离自己的口鼻就近了些,她便又凑上去,闻着主子身上那独有的男人气息,心里已经顾不上害羞和羞耻了,只觉得自己生来就是这个命,然后就把自己那温软的嘴唇,轻轻地贴在了弘昼的嘴唇上,像浅吻一样轻轻鼓动嘴唇,把弘昼的嘴唇弄出一个小口,接着轻轻地伸出舌头,鼓动着脸颊,慢慢地把嘴里的合欢酒,连同自己的气息,一点一点地送进弘昼的嘴里。弘昼只觉得那带着花香和少女独特韵味的酒流进嘴里,心里涌起一种别样的感觉,既有对这种新奇伺候方式的享受,又隐隐地对这两个姑娘产生了一丝怜惜,只是那怜惜的感觉转瞬即逝,很快就被当下这种惬意又温馨的氛围给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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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婉清好不容易把酒喂完了,已经满脸通红,气息也不太稳了,她赶忙微微挪开身子,不敢和弘昼靠得太近,低垂着眼睛,不敢看弘昼的表情,心里既害怕弘昼不满意,又为自己刚刚那么大胆的行为感到羞愧不已,只能默默地等着弘昼的反应。
弘昼回味着刚刚那滋味,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婉清那娇羞的样子,倒也没再为难她,只是懒洋洋地说:“嗯,这酒还别有一番风味呢,再给本王倒一杯吧。”
婉清这次学乖了,倒好酒后,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怯生生地看着弘昼,轻声问道:“主子,奴婢还是像刚才那样喂您吗?” 弘昼听了,挑了挑眉毛,故意逗她说:“你说呢?”
婉清一听,心里又慌乱起来了,她哪敢有什么别的办法呀,当下只能硬着头皮,又重复起刚刚喂酒的动作来。只是这次,她的动作好像比之前更轻柔、更小心了,那紧张又羞涩的样子,让弘昼看着觉得更有意思了,心里那烦闷的感觉也消散了不少。
几杯酒下肚,弘昼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看着眼前这两个尽心尽力伺候自己的姑娘,开口说道:“今天这酒喝得挺畅快的,你们俩也挺用心的,本王心情好了,往后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婉清和静姝听了,赶忙停下手里的动作,双双跪在地上,恭敬地说:“多谢主子赏赐,能得主子的欢心,就是我们姐妹俩的福气了,不敢奢求别的。” 她们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都明白,在这深似海的王府里,主子的心思一天一个样,今天的宠爱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有,当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力讨好弘昼,只求能保住自己。她们战战兢兢的,乖巧地在旁边陪着,按照弘昼的每一个指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那紧张的样子,就好像稍微出点差错,就会大祸临头似的。
婉清手里捧着那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合欢花酿的酒,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都有点泛白了,她心里满是复杂纠结的情绪,就像一团乱麻一样,怎么也解不开。她微微张开嘴唇,含着酒往弘昼嘴里送过去,这一瞬间,脸颊一下子变得像晚霞一样红,心里又害羞又窘迫。她原本是在礼教很严格的环境里长大的,从小就受到家里长辈的细心照顾,性子虽说有点柔媚,小时候在熟悉的宅院里,和同龄的兄弟姐妹玩耍开玩笑的时候,偶尔也会有亲昵的举动,心底也曾偷偷幻想过和喜欢的男子相处的温馨场景,那不过是少女在闺阁生活中,被压抑着的一点点美好的幻想罢了,就像春天里偷偷从墙角冒出来一点的娇花,虽然有别样的色彩,可也不敢肆意地开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