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脸上闪过一丝希冀之色:“赵先生,可有办法?”
“我来的时候,观察了这座监狱,比我料想的更严密。”
张榕满脸失望。
他料到这个结果了。
劫囚什么的,也就是话本里说说,现实不太可能。
却听赵传薪又说:“但是救出你也是轻而易举。”
擦……
张榕那颗心忽下忽上,血压都飙升起来,脑门的青筋跳了跳。
说话能不大喘气吗?
“赵先生不要消遣我了,死我尚且不怕,但死在监牢里,太憋屈了。男子汉大丈夫,死也得死在轰轰烈烈的事业上!”
真是个愣头青。
赵传薪笑呵呵的说:“本来我打算今晚就将你救出去,可现在看来不大可能了。救出来你只是第一步,还得想办法把你送出天津城。我需要准备一些时日,正好还得去北洋大学堂,给那些可爱的学生做个演讲。等完事了,我来救你。”
本来赵传薪是想要在张榕面前装一波的:你看,我都要去大学做演讲了,牛逼不?
可此时的张榕,满脑子都是逃出生天的狂喜,哪里听得进去别的?
他急忙问:“赵先生,我该怎么配合你?”
“哦,该吃吃该睡睡,到了救你的时候,你自然便知。”
说完,赵传薪朝不远处的狱警喊:“我这边完事了,你过来一下。”
狱警颠颠地跑了过来,赵传薪指着张榕说:“我这朋友,他想吃一顿好的,顺便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我今日没带够钱,等几天后我再来,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们。呵呵,你懂得。”
说着,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那狱警愣了愣神,比起杨以德那种老油条就差得远了。
片刻才反应过来,脸上全是欣喜:“那好说好说。”
又将到账一笔,这人阔绰的很,想来不会少了。
在他们看来,劫囚什么的,那都不存在。
所以也没有任何担心,反而期待赵传薪的下次到来。
对张榕眨眨眼,赵传薪背着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外走去。
留下张榕呼吸粗重,胸膛上下起伏,激动的难以自己。
若说谁敢劫囚,可能非法外狂徒赵传薪莫属!
赵传薪说的话,他是信的!
出了牢房大门,阳光刺眼。
别说,赵传薪还真感受了一把重见天日。
想做事就要舍得下本。
看看身后微微躬着身子的狱警,赵传薪又甩过去一块大洋:“劳烦了,这点辛苦钱拿好,随便去喝喝茶。”
“多谢这位爷了。”
狱警乐开了花。
真是大方呀!
要是每天都有这种“主顾”上门,多看看里面的囚犯,他们发家致富不在话下。
走出模范监狱的院大门,赵传薪左右看看,发现有点过于安静了。
他眯起了眼睛。
有个黄包车,空车自远处跑来。
赵传薪一看,这不是之前那个想宰客的车夫吗?
他脸色有些白,甚至赵传薪看他的腿都有些打颤。
等车夫走的近了,在赵传薪面前停下,说道:“先生,有个人让我转告你,去三里外的茶楼见面,他说他姓杨,你懂的。”
姓杨,你懂的。
赵传薪马上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好。”赵传薪上车。“走吧,不用怕,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车夫强作镇定。
全城的巡警动员起来进行搜捕,而刚刚找他做事的那位带的一众属下,更是全副武装。
车夫被吓到了。
等到了茶楼,赵传薪手里多了两把马牌撸子。
下车的时候,车夫自然也看见了他手里的枪,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赵传薪给他了两块大洋:“走吧。”
车夫一溜烟的跑了。
整理了一下挺括的法兰绒黑色长款大衣!
抬头看了一眼。
天津城上空的雾,就是他赵传薪吐出的雪茄烟。
而左右,并没有看见埋伏。
他信步走进茶楼。
茶楼里空空如也,没有顾客,只有孤零零一个人——杨以德。
见赵传薪手持双枪,杨以德也不介意,笑着迎了上来。
没等他开口,就见赵传薪两把枪枪口调转朝下,两只手拇指和虎口按住枪把,四指压着枪机,咔嚓……
两只手单手同时完成上膛动作,看的杨以德眼皮子猛跳。
好大的手劲儿!
好娴熟的手法!
赵传薪神枪手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他干笑道:“不需这样的,赵老弟。我已经将手下打发到附近巡逻去了。”
“哈哈,以防万一而已。”
赵传薪皮笑肉不笑。
“这次赵老弟又得罪了爱新觉罗·载振,这人可不是好惹的。没别的意思,哥哥就是来提醒你的,那位尚书找到了袁总督,袁总督亲自来找我来抓捕卢锡安。卢锡安,想来就是赵老弟了。”
赵传薪报的是卢锡安的名号,而杨以德还是立即想到了他。
可见这人聪明是有的,就是不怎么用在正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