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钵僧从断崖绳索捷径下到山底,他觉得已经万无一失,腿脚也慢了下来。
托钵僧其实年纪和刘永和差不多,属于那种年事已高但面相看着很年轻,身子骨依然强健的类型。
只要不说年纪,别人还道他们只刚过中年呢。
但终归是年纪大了,他有些后怕。
刚刚自己只是出去撒尿,结果洞内响起了炮声和重机枪的声音。
这才让他逃过一劫。
可惜的是,自己的助手为了救他死了。
这个仇是要报的。
只是刚刚抬头,没有看清凶手的模样。
但逃出生天无疑是值得喜悦的。
托钵僧哼起了歌:“我要前去你也去,狭小日本无生计。
隔海彼岸是中国,四亿民众期待我。我无父而又无母,无依无挂无惜别。
情人眷恋别离苦,梦中相会可倾诉。
告别故国少年华,征尘仆仆满伤疤。不愧丈夫男子汉,笑语声中胡须拂……”
这歌名字叫《马贼之歌》,是日本鼓吹号召年轻人,来中国关外充当马贼,建功立业的歌谣。
宣扬的是一种特别的武士之风。
托钵僧一边哼着歌,一边想着去联系斋藤季治郎,让他出资出武器,再建个“日军别动队”,当然换种说法就是绺子土匪。
到时候,一定要那个罪魁祸首好看。
马匹就在前面拴着,低头悠闲的啃着干草。
托钵僧想起了神仙洞里血肉模糊的惨景,心有余悸的回头向山上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心差点跳出了胸腔。
只见,上空有个人,荡秋千一样一点点的朝这边荡了过来。
令他惊骇欲绝的是,天空中并没有秋千,那人完全是凭空“荡”过来的。
按照横向距离来计算,距离他至多只有三十米远。
托钵僧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大白天好像见了鬼。
然后,他打了个激灵,猛地朝马匹那跑去。
武器刚刚没来得及拿,他可不想赤手空拳应敌。
空中,赵传薪两手抓着旧神的夜壶,还在费劲的往前荡悠。
低头一看,好家伙,托钵僧要跑!
别看他在空中荡来荡去的,像是很悠闲。
实际上很耗费体能的。
就像人抓着双杆双腿离地,时间久了胳膊会酸的欲仙欲死。
何况,他还要腰腹用力往前荡悠。
他一咬牙,松手,身体炮弹般的下坠。
距离地面十来米高的时候,再发动蔚蓝幽灵甲减速,最后再拿出旧神的夜壶,固定身形。
另一只手取出了惊神刺,用力摁了下去。
妈的,狗东西肯定猜不到大法师的“法宝”是有很多的!
托钵僧已经来到马匹前,刚想要去解缰绳。
忽然,这马像是撞见了老虎,发疯的扯着缰绳,两条后蹄发狂的蹬了出去。
托钵僧躲闪不及,被踢个正着,整个人倒飞出去三四米……
当赵传薪来到托钵僧面前的时候,这货胸膛有些凹陷,嘴角不断的吐着血沫子。
赵传薪大惊,俯身焦急道:“别死,千万别死,给我活过来呀,让我重杀你一遍!”
处于弥留状态的托钵僧听了,
噗……
一口老血喷溅三尺,脑袋一歪,彻底死透!
……
背水军营地。
刘永和这一天都心神不安。
他在营房里来回踱步。
自打听说赵传薪回来后,他便这样一直焦虑。
副手都有些受不了他了:“营长,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背水军的建制,是跟沙俄学的。战时营,步兵900人。
目前,刘永和连900人都没招满呢。
加上连番溃败,又死了不少人,逃了不少人,现在仅剩下了不到四百。
“哎,当初我也带过人数逾万的队伍,可如今,如今却……”
他确实带过过万的队伍,可最后也是被打败打散了。
重整旗鼓后组建忠义军,然后再次被打散。
这次偏偏好像又要重蹈覆辙。
但和之前不同,现在他背靠鹿岗镇,有钱有粮有武器,如果还做不好的话,赵传薪还能继续信任他吗?
小主,
岁月蹉跎,他还能再打几年呢?还有机会重来吗?
正心事重重,有人来报:“营长,有位姓赵的来找您。”
刘永和身子一颤,顿了顿苦涩道:“走,去见见赵队长。”
姓赵的,那没跑了,肯定是赵传薪。
当刘永和来到外面,就看见赵传薪拎着个滴血的袋子。
“刘单子,找个人,把托钵僧的脑袋给棒子送去!”
在场的闻言都大吃一惊!
这个托钵僧,虽然只是个绺子团伙的头目,却兵强马壮,连续让背水军吃了两回亏。
可这人竟然单枪匹马将托钵僧给杀了?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赵传薪。
只有刘永和,震惊过后觉得这应该是真的。
他给副官使了个眼色,副官过去查看地上的袋子,然后朝大伙点点头:“是托钵僧,之前和棒子打起来的时候,我远远地见过他一面。”
嘶……
大家倒抽一口凉气。
赵传薪见刘永和发呆:“走什么神?赶紧的,把东西给棒子送过去!既然我赵传薪回来了,必须让这些狗东西长长记性!”
……
其实,斋藤季治郎已经收到了消息。
关外的绺子是打不绝的。
这个山头灭了,幸存者可能就跑到另一个山头,跟着别人继续混。
在神仙洞的暗哨中,就有个绺子是认得赵传薪的,因为早期被赵传薪打过。
他甚至亲眼目睹了赵传薪是如何从天上荡到地面的,也见到了托钵僧被马踢死的一幕。
第二天,这绺子将事情原原本本报告给斋藤季治郎。
同时,还有个韩国警察来报,因为收到了背水军送来的一份“礼物”。
当斋藤季治郎和筱田治策看到托钵僧的脑袋时,脑瓜子嗡嗡的。
斋藤季治郎破口大骂:“八嘎,狗娘养的赵传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