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翻了个白眼:“那里不成,待会儿有几个洋大人和一个外地来的道台会在那里吃饭。”
“洋大人?”赵传薪乐了,不过他这次没有发作,而是挑了个居中的小桌坐下。
店小二看他虽然人高马大,衣着光鲜,但并没有提自己的背景,于是更加轻视。
他昂着头颅,鼻孔朝天说:“要知道,咱们裕盛轩,曾为皇帝老子烹饪佳肴,还得了十两银子的赏赐。咱们店往来皆贵人,能在饭时得一位置,那是需要运气的。”
赵传薪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看出来了。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你装逼的理由。看看你那死出,快牛逼出裂纹了。别墨迹,赶紧报菜名。”
店小二:“……”
你说他骄傲吧,他是真骄傲。
但即便再骄傲,他就是个服务员。
被赵传薪语气平淡的一通嘲讽,虽然气愤,却也不敢真的造次。
毕竟酒楼生意再好也是做生意,与客人对骂是绝对不允许的。
他只得忍气吞声的说:“二龙戏珠、玉带虾仁、合腹龙珠、金钩玉柱、普酥鲤鱼、白玉鸡脯、棋子烧饼,鸿鹄肘子……”
赵传薪默默听着,将那些从名字上看不出食材的全部放弃,最后筛选出四菜一汤,也不问价格。
店小二咬牙切齿的想要转身去后厨通报,赵传薪手指头扣了扣桌面留住他,语气温和面带微笑的对他说:“客官长客官短,客官卡粘痰都一大碗!以后切记,不要跟客官装逼,没什么用知道吗?你他妈年纪一大把了还是个店小二,裕盛轩再牛逼也没有你的股份,你应该悲哀才是,而不是跟客官装逼,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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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通常嘴皮子是很溜的,但赵传薪一番话让他哑口无言,有气还偏偏只能往肚子里咽。
他腮帮子弩着,气鼓鼓说:“知道了。”
“行,滚蛋吧。”
店小二灰溜溜的弓着后背去了后面。
赵传薪看的一乐:麻痹的,老子是前列腺位移玩家,没事跟老子装什么逼?
就这样的人,打断他的腿再给一副拐杖,他都得感恩戴德让他能重新上路的选手,赵传薪都不惜跟他一般见识。
只是显然店小二也用自己的方式报复了赵传薪——延迟上菜。
旁边一桌桌的菜都上来了,唯独赵传薪这里桌面空空如也。
赵传薪也不急,他取出了一个瓶子,里面装着格瓦斯。又拿出了草原上带来的牛肉干和一小碟花生米,小口吃着喝着等待。
旁边一个毛子,见了眼睛一亮:“朋友,能把你的克瓦斯(俄语)分我些吗?”
赵传薪立即摇头:“我酿的格瓦斯,只有老彼得堡上三-旗贵族才有资格喝,你是啥旗?象棋吗?你和亚历山德罗维奇那老家伙有啥关系?”
赵传薪说的是此时在位沙皇,尼古拉二世·亚历山德罗维奇。
“……”毛子有些恼火:“如此对沙皇不敬,你……”
“呵呵,你咬我啊?”赵传薪龇牙。
毛子气的够呛:“可敢报上名来?”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彼得堡镶-黄-旗,药匣子一世·李宝库。”
“……”
正和毛子斗嘴,就见一行人进了裕盛轩。
之前倨傲的店小二,卑微的像是个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般殷勤伺候。
“几位大人快里面请,已经留出了座位……”
此时,赵传薪忽然将礼帽扣在脑子上,压低了帽檐。
因为他发现,来人有三个洋人,一个国人。
其中有一个洋人,赵传薪还认识,正是当年在天津卫被他暴揍的古斯塔夫·冯·德璀琳。
原来店小二说的洋大人就是他们。
那毛子还在喋喋不休:“你如此粗鲁无礼,一看就不是个绅士。”
“你这嗑唠的糊涂。”赵传薪虽然关注那边的情况,却依旧不停地跟那毛子斗嘴:“我家池塘里的战列巡洋舰都快加不起煤了,成天还装什么绅士,你说对吧?”
毛子:“……”
德璀琳的皮鞋鞋面皲裂的厉害,西服的袖口磨损翻毛严重,可见他这两年生活并不如意。
但他还是面色威严道:“不是雅间吧?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