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刚出逃的时候,他还没什么感觉。
可越走心越慌,尤其是刚刚,心都快跳出了胸腔。
小主,
他认为这是不祥之兆。
沿河而走之时,碰见一个光头的洋人,带着照相机正在拍照。
双方打了个照面,吉田四郎听洋人说:“咦,马上的好像是日本人。”
吉田四郎面色一变。
他也打量,发现这洋人带着一辆玻璃车子和一个马夫,再无别人。
所谓玻璃车子,就是有钱人家的马车,镶嵌着玻璃窗子的那种。
吉田四郎低声对王府侍卫说:“杀了这洋人和马夫,否则他们可能会泄露我等行踪。”
王府侍卫顿时摇头:“不可,亲王交代不要节外生枝,热河地界,号称第二国都,乃皇室狩猎场,惹出了事端难以收场。”
一般来讲,西方人看亚洲人很难分清人种,可这光头洋人偏偏就认出他是日本人。
吉田四郎眼珠子一转,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当即掏出手枪指着洋人。
洋人大吃一惊:“诸位老总,不要伤我,钱都给你们。”
在这个地界,但凡见到当官的或者当兵的乃至于巡警,一律叫老总就对了。
连洋人都懂得这个。
吉田四郎的枪是双动的,扣扳机很重。
当洋人见他手指头动了动,吓的赶忙自报家门:“我是德国建筑师,柏施曼,你们不能杀我。”
然而,
砰……
枪还是响了,但却不是出自于吉田四郎的转轮枪。
吉田四郎的手被击中,一根手指头不翼而飞,枪也落在了地上。
“啊……”吉田四郎发出惨叫。
几十米开外,赵传薪将李恩菲尔德扛在肩上,踩着缥缈旅者飞驰而至。
众侍卫大惊,落在最后的一个就想要去摸枪,赵传薪却已经到了近前,倒转枪托跃起,照着侍卫的面颊砸去。
侍卫当即落马。
赵传薪叼着烟,将枪口对准众人。
一个侍卫厉声道:“我等乃亲王府侍卫,你是何人?”
“我是赵传薪。”赵传薪淡淡道。
“……”
一句话,所有人熄火。
赵传薪放下枪口,一把将吉田四郎从马背上薅下来。
吉田四郎捂着断指处,惊恐的问:“不可能,你怎地如此快便追来?”
他们可是赶了一夜的路,白天又走了半个时辰。
实际上,赵传薪没用上一个小时就追上他们了。
这还算上他一路上追踪蛛丝马迹的时间,通往热河的大路仅有一条。
赵传薪薅住吉田四郎的头发,将他脑袋扬起:“轮得到你问话吗?说吧,京城里,除了内田康哉、佐藤安之助、日高松四郎,还有个所谓的大人物是谁?”
这就是赵传薪先追他的目的。
吉田四郎瞳孔收缩,没想到赵传薪知道这么多。
“我,我不知道……”
赵传薪抬膝,顶撞在吉田四郎的裆部。
“嗷……”
“说,那个人是谁?”
吉田四郎眼珠子暴突:“我,我不知道……”
赵传薪又是一膝撞去。
“嗷……”
众人看的夹紧了双腿,感同身受。
此时,那个洋人眼睛叽里咕噜转了转,忽然开口问:“这位先生,能否告知这个日本人是谁?什么身份?他刚刚想杀我,此事我要上报给使馆。”
“呵呵,他叫吉田四郎,是日本陆军中尉,现在是个间谍。”赵传薪也不隐瞒,让他们狗咬狗去。
“我叫柏施曼,恩斯特·柏施曼,德国建筑师,我来中国各地考察……”
“好了,你闭嘴吧,我还没问完。”赵传薪不耐烦他自报家门。
柏施曼:“……”
吉田四郎张嘴:“我……”
赵传薪抬膝,又是一撞。
“嗷……”吉田四郎叫出了狼啸。
他想跳脚,但是赵传薪将他头发薅的很牢固,脑袋始终保持一个位置,根本跳不起来,只能捂着裆部满脸痛苦。
“我说,我说……那人是使馆的武官——青木宣纯!”
咦?
赵传薪眯起了眼睛,仔细回忆。
原来是这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