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寿增:“……”
姚佳哈哈一笑:“羊草每车3钱银子,15万车就是4万5千两;大小树木,大者数人合抱粗细,小者也足敷做横梁,折中估价,每株树木可达1两,80万株,至少80万两银子。其余盐、鱼等等,细水长流,须得另算……”
张寿增瞠目结舌。
赵传薪告诉他:“干好你和沙俄交涉那点分内事,等你懂民生了再插嘴不迟。”
张寿增无言以对。
一些资源,不可能不用。但必须节制的用,而且该交的税一分不能少。
赵传薪准备用重典,来治理这个乱局。
谁敢乱伸手就剁谁的爪子!
沙俄也不例外。
他募兵,守卡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用在这些地方。
现在巡警局的人手还少,因为钱不够,无法招太多人,以后巡警人数会很夸张。
各林场还需要护林员,设分卡。
税收的多,用的也多。
但像赵传薪现在这么搞,总的来说会进入良性循环。
如果不是他来,换成别人,钱都会被清廷抽走,偏偏还起不到太大作用。
胡大、胡二和姚佳带人走了。
外面刮着东风,天气阴沉,不多久下雨了。
赵传薪去仓库,清空秘境无用库存,穿上当初在南美买的雨衣,去了海拉尔河南边的沙化地带装沙。
所有公署建筑,他都拿真金白银雇人建设。
但有三处,他准备自己来。
第一是自己未来的住宅,第二是学校,第三是公共厕所……
学校他要自己建,桌椅板凳和教台等等也不打算假于人手,这个就算他赞助的,可以有。
许多地方虽然沙化,但不严重,只有浮皮。
搜集沙子,着实耗了赵传薪不少时间。
表面沙子尽去,下面露出土表,来年还能长草哩……
装满后,赵传薪回去。
地基已经找人挖好,小雨不大,但深秋的雨格外刺骨。
他盖房子,地基格外扎实。
泥抹子手套一戴,聚沙成塔,整个基地都被岩石占满。
基础埋置深度对地基承载力的影响主要体现在深度修正系数。
如果上面土质结实,下面松软,地基太厚搞不好还要沉降。
赵传薪让人挖了一块地,四周开好地基槽,中间抄平打夯。
地基灌注岩石后,与中间地面一体连接。
干这个活不能急。
这里不是沙漠,沙子并非唾手可得。赵传薪做了个熔融石英玻璃注水留气泡的简单水平仪,一边盖一边找平。来来回回当沙子搬运工,比平日里工地上的骆驼还勤快。
加班加点,弄到了晚上挑灯夜战。
他的终极目标有三,其一是赶走驻满-洲里与海拉尔城的沙俄军队,将两座城完全占为己有;其二是遏制住辛亥年后沙俄策动的造反,守住国土;其三为终极目标,等待机会,等沙俄那边乱起来,他要趁机将边境线推过去一截。
就好像尼古拉二世在辛亥年,想要趁乱朝这边多迈几步一样,赵传薪准备以其之道还施彼身。
风水轮流转,谁他妈还没有个乱的时候?
所以,他蛮可以现在将就着,避免大兴土木,或是半年,或是一年,或是两年,把满-洲里抢回来,用现成的衙门。
小主,
也可以现在就建,今后此处就好像满-洲里的副城,或者胪滨府的某个部门办事处,或者单纯作为官货局的展览厅,或者今后这里会是一个进出口贸易的大市场……
赵传薪选择后者,就看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因为他发现了在海拉尔地区的微妙平衡。
满-洲里确实要比胪滨府更好,更繁华。
但草原的牧民百姓,并不热衷那里,甚至许多人痛恨那里。
所以许多商贾,等日俄战争一结束,买卖就做不下去了。说到底,人口在哪里集中,哪里就拥有财富。
赵传薪建胪滨府,却能得到当地百姓拥戴。等将来夺回满-洲里,两地合并前途光明。
一想到这些,懒散的赵传薪就多生出几分耐性。
建筑这东西,可以工序复杂风格同样复杂,可以工序简单风格复杂,也可以选择工序和风格同样简洁。
中式建筑就是工序复杂风格复杂,虽然漂亮,但做起来费劲。
能盖简单的,没人愿意去建木质榫卯结构房屋;有炕和普通舒适的床,没人愿意花上一年两年去造千工拔步床。
没必要知道吗?
许多人吹嘘传统工艺,也只是打嘴炮,自己住着欧式装修的房子,天天给古人脸上增光添彩与有荣焉,像个没本事的败家子一样喋喋不休。
传统工艺确实牛逼,确实高超,确实华美,但人类追求的是效率和简洁以及舒适。
强调繁复的工艺实在没必要,人不可能越活越原始。除非有的是金钱、时间、精力,想追求什么都行,否则就别扯犊子了。
赵传薪在设计自己的房子前,想过了许多,是要外表看着奇唬人世纪特结构却很简单的哥特风呢,还是法国的帝国风、路易菲利普风,还是英国第一次世博会的那个水晶宫,还是……
这些看着都挺唬人的,尤其在这个时代。
最后,他没选择中国风,也没有选择哥特风,他选择了省事儿风。
那些花活,还是留着盖学校时候用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