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无言。
“我不是要反对这种习惯,因为现在我们这个情况,这种制度反而是可以提高战斗力的。”郭康继续说道:“而且我觉得,制度本身如何规定,可能都是次要的。有些看似落后的制度,能战胜那些更加先进的敌人,这种例子,大家都见过不少。所以问题的关键,其实不在这里。”
“那你觉得关键是什么?”脱欢问。
“兵书说的很明白了。”郭康回答:“影响胜败的最大因素有五种:能准确判断是否可以开战的,能取胜,这里说的是战前进行的整体性的庙算,考验的是朝堂上的战略谋划;”
“知道根据敌我双方兵力的多少,并且对此采取对策的,能取胜,这里说的是战前对敌我情况的具体了解,考验的是战前的侦查和将帅幕僚对于战役的计算规划;”
“全国全军上下,意愿一致的,能取胜,这里说的是大家主动参与战争的积极性,考验的是国家的凝聚力和士兵、军官的战斗意志;”
“有充分准备,来对付毫无准备的,能取得胜利,这里说的是人员、物资和战术安排等等方面的预备工作,考验的是对战争的重视程度和对战局的警惕性;”
“主将精通军事、精于权变,君主又不加干预的,能取得胜利,这里说的是将领的指挥能力,考验的是个人能力、人才培养体系和国家管理者的水平。”
“我们关注的,就是这里的第三点。”郭康提醒他们:“我们的军法一向严格,塞一些不合格的人进去,只要能通过训练,理论上也不是不能上战场。但第三点的问题,要如何解决?就算练出来基本的战斗能力,他们又怎么可能和我们齐心协力?这样的人,哪怕有了战斗力,也只会是更大的祸害。”
“你想要参加军队,我不反对。哪怕你不说,我本来也要和你家合作。不管是你,还是你姑父,都有很多事情要委托你们——罗斯大地这么大,我们可能一百年、甚至三百年都开发不完,大家都有的是机会。”
“有什么疑惑,你直接给我,不就行了?”他拍了拍曹建,说道。
“是啊,那个计划细想起来,涉及的东西太多了。”脱欢也赞同道:“不止是兴修水利和开垦田地,还有一大堆关于采矿、采煤、冶铁的事情。克里米亚以北的地方,人很少,我们以前都没怎么注意。但我看他的说法才知道,那里的资源非常丰富,而且最关键的是,各种产业可以相互支撑。这要是运作起来,潜力就太大了。”
“所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关键还是他说的,我们是不是能‘同欲’。”他对曹建说:“只要大家的整体愿望都是相同的,都想让我们的国家强大起来,那就对战斗力提升有帮助。这种情况,就都是可以商量的。”
曹建握着他的手,点了点头。
“要是认真说起来,我倒是希望,大家一定要搞清楚,我们到底是谁。”郭康见状,趁势继续说道:“德尔斐神庙上刻着一句话,叫‘认识你自己’,苏格拉底把它作为自己理论的核心。我们当年都粗略学过这些,应该还有印象。”
“这是个哲学层面的问题。需要把它搞清楚,才能进一步地了解其他问题,比如谁是我们的自己人。”他说:“所以,大家想过没有,我们作为凡人,作为社会的一员,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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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说,你说说。”李玄英急忙催促道。
“社会中有穷人、有富人,有做这种工作的、做那种工作的,可以说非常复杂了。所以,我们得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哪一边的,根基是谁,我们是为了谁在做事。”郭康说。
“一般来说,国家的管理者,要站在有资源的人一边。那些地方蛮酋手里有土兵,有庄园;那些希腊老贵族有文学知识,有管理经验;那些意大利商人有船舶,有远方的货源和销路。按理说,我们应该把他们视为自己人,一切为了他们的利益行动,来换取他们的支持和帮助,去维持这个国家。”
“但大家都知道,如果这么做,咱们就完蛋了。”他一摊手:“过去的教训太多,希腊人已经失败好几次了。我们得引以为戒,不能再走这条路了。”
好几个人都在点头,觉得这话确实有道理。毕竟,大家也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