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就一次,就这一次,以后绝对没有了。”
“真的不行,这么做我就不纯洁了,和那些不知羞耻的人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这种事情,也就那么回事。忍一忍就好了。”
自家书房里,方重勇面色古怪看着许久不见的李揆,对这位王韫秀家的“小表哥”,拒绝自己的提议感到很奇怪。
大唐的科举,只能说懂的都懂。没有后台帮忙,那么你是绝对不可能中第的。
但是有后台也不一定可以,因为后台之间也有利益交换,彼此之间如何取舍,是个很大的学问。
这个时候,就要看考生自己的本事了。无论是本身的实力还是盘外招,你都得会一点。
所以这个科举,你说它不公平,那确实从上到下都是套路;只不过从某个角度看,它又特别“公平”,符合封建时代的竞争规则。后台与家世,也是自身实力的一部分。
“其实吧,某这么做,也是帮你的。毕竟,你也是某娘子家的表亲呀。”
方重勇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妹夫,别玩了。你去参加科举,中第那还不是十拿九稳啊,你都是当过刺史的人了,如果没中,那朝廷的脸都要丢尽了,这科举说不定都要大变革,你这是要把一群人都给玩死啊!”
李揆苦笑哀求道。
方重勇说他能中第,甚至能中状元,李揆都深信不疑。
凭着对方过往的资历,圣眷,背景家世,毫无疑问都是没人能争得过他的。就算他没中,圣人问一句,就能立刻“纠正”过来。
只是,你连考试都不去,还找人代考,是不是太嚣张了点?
“某不是在玩。明日你代替我去考试,只要某能够中状元,那些考官们都会知道你背景厉害,明年科举,你中第就会易如反掌一般了。”
方重勇很是笃定的说道,这话直击李揆这些年科举的痛点:他已经上了科举黑名单的人。在没有被“洗白”之前,永远不可能考上。
至于李揆为什么会上科举黑名单,那自然是当年为基哥“一日杀三子”的那三个倒霉蛋抬棺而导致的。
而这次他作为“枪手”替方重勇去考科举,只要能中状元,那么这些考官和礼部和吏部圈子里面的官员,都会知道此人有圣眷,下次科举中第的机会就很大了。
听到这话,李揆也陷入沉思。他当然知道这几年自己倒霉,并不是因为考不上,而是有人还抱着“老黄历”,认为他是被圣人所厌恶的人,故意不给他机会。
“真的没事?”
李揆疑惑问道。
他现在就好像一个快被拖下水的良家妇女,已经坐到床边了,还在问奸夫有没有什么传染病一样。
“真的不能再真,圣人金口玉言,说某必中。”
方重勇压低声音说道。
李揆大喜,这一波真是稳得不能再稳了!
“那……被考官问起来怎么办?”李揆依旧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方重勇哈哈大笑说道。
李揆点点头,算是接了这一趟“差事”,他很清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你不给别人办事,别人凭什么在科举的时候推你一把呢?
不管方重勇是怎么打算的,他担任过刺史,很得圣人青睐,父亲方有德是节度使,这些暂时都不会改变。利用这一层关系,快速的往上爬,才是正理。
“放心,安安稳稳的去考试就行,相信考生里面认识某的人并不多。”
方重勇忽然想起他当左金吾卫中郎将的时候,似乎在一大群科举考生面前露过脸。不过那些人应该也想不到前任刺史,前任左金吾卫中郎将也要去考科举吧?
“放心,都是小事,小事。”
方重勇轻轻拍了拍李揆的肩膀说道。
……
科举考试的地点,唐代前期是在尚书省,发榜在皇城的端门。而自开元二十四年以后,为加强科举考试管理,朝廷始设贡院于礼部,掌管有关科举报名、考试、发榜事务,设有专门印信。
算是加强了科举的制度。
贡院位于长安皇城东北尚书省南面,坐北朝南,外有棘篱围护。
这天早晨,位于皇城南面正中,面对朱雀大街的朱雀门缓缓打开。所有身份核验通过的考生,安安静静的依次入内。半个时辰后,贡院的大门将会开启,今年加考的一场“非定制科举”,也会在此举行。
“奇怪,为什么没有看到方……”
坐在轮椅上的杜甫,说了一半竟然卡壳,不知道应该称呼方重勇叫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