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昫攥着陆浔的手,仿佛攥着块千年寒冰一样,冰冷得摸不出一丝温度。
“什么太傅?”周昫讷讷问道。
“殿下不曾听过?”陆浔声音平静,就像在镇学里为学生们耐心答疑一样,“宫中皇子,到了一定年岁,皆交由三师指导言行学问。殿下受圣上重视,您的太傅,自然会是个德高望重之人。”
“不能是你吗?”
“殿下说笑,臣资历浅薄,学问粗鄙,怎能担得起这般重任。”
“怎么担不起!”周昫急了,紧抓着怕他跑了一样,“我管那家伙给我找的什么人,我一概不认,反正东宫就剩我一个了,他有本事就再把刀架我脖子上,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拜另外的人……”
“住嘴!”陆浔有些气急地打断他的话,要不是被抓着就动手了,“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讲,你知不知道被参个大不敬会是什么下场!”
周昫让他的威势一震,委委屈屈地闭了嘴,垂头站着,手上力气却一点没松。
陆浔手腕都让他攥疼了,有些恼怒自己没忍住又教训起了人。
他垂眸扫了一眼,气恼道:“松手。”
陆浔满身气场,周昫说不害怕是假的,可却还是硬着头皮没有动,骂就骂了,手他是不会松的。
“那些气话,不是有心的……”周昫低着头,不敢看他。
陆浔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后面的话,不由得又想冷笑:“所以呢?你不是有心的,我就该宽宏大量原谅你,当没发生过,一切照旧?”
“是你自己说的,你没求着我筹谋什么。这书你若想念,便念,不想念,便算了。圣上吩咐我的事已经办完了,接下来如何也与我无关。”
“你当我闲着呢,天天没事干追在你身后让你练字背书?”
周昫让他几句话训得一声不吭,心想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陆浔骂起人来这么可怕,一句脏话没有,却字字刀子一样的又狠又准,怼得人无地自容又找不出话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