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手过殿下衣物的共有四人,其中一人便是中毒死的。”管叔略微顿了顿,言辞中又多了两分谨慎,“那人……是圣上的暗线。”
“圣上?”陆浔惊讶。
照理说杀人灭口,若这两件事有关系,中毒身亡者极大概率就是动手的人,可这事任由谁做都有可能,唯独宣德帝,绝对不可能。
“不对,中间有哪里错了……”陆浔锁了一阵眉头,将那株蛇疯草包回帕子里,“浆水不可能直接从府外提进去,就只能是在府里,以文火慢熬三日……去查一下另外三人近日的行踪,常去的地方有没有生火煮水的痕迹。”
车到了,陆浔起身,管叔替他挑了帘子,又见他想起什么一样,转身坐了回来。
“夏总管最近是不是忙坏了?你们搭把手吧,动静闹大一些也无妨。殿下过不久就要开府,他院子里那些人,也该好好整一整了。”
进了大理寺,陆浔还没从府里那团事里抽出神,就听到小吏报说刑部尚书董大人正在内堂等他,一起来的,还有霍小将军。
往日恩怨,又相隔数年,如今当面相见,陆浔有些淡漠,霍成的神色却复杂得很。
董存知倒是和稀泥和惯了,一点不觉得拘束尴尬,和和气气地喊着两人一起坐下,又喊着上茶摆点心。
“陆大人,霍小将军之前有些举止不当,冒犯了你,圣上罚了他,让他过来与你当面道个歉。”
董存知与霍府本就交情不错,也算是看着霍成长大的,如今干这种事,颇有种撮合自家吵架的后辈子侄的意思。
“霍府怕他自己过来坏了事,便托我陪着一起,你要有什么不爽快的,也当面说说他,不用拘着。”
董存知说着就给霍成使眼色。
霍成却是脸色深重,眉心紧蹙,肩膀绷得生硬,一副僵坐着不太敢动弹的样子,沉默半晌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董大人,您要不还是出去吧。”
董存知顿住,他是来说和的,把说和人赶出去是几个道理。
霍成却坚持得很:“有些话,我单独与陆大人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