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昫的守备军成了这场权力角逐的关键,这趟浑水,他和周昫谁也躲不掉。
“据先生看,这事会从哪方先起?”
魏怀春拿了个大蒲扇,一下一下地打着风:“守备军在,许思修不敢轻举妄动,可圣上动了除他之心,他若不想坐以待毙,就只能铤而走险。”
“如今殿下不在京中……”陆浔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两人眼神相交,几乎是同时觉察出了事情的关窍。
周昫不在京中,东面的盗匪牵制住了他。
许思修的身后还有中宫,只要速度够快,控制住宫中局势,巡防营自然听他号令,到时候城门一关,挟天子而令诸侯,周昫若不投顺,便是叛贼。
“流民盗匪,或许本身就是个幌子。”陆浔面色凝重。
这事他发现得太晚了,他应该在周昫告诉他不对劲时就想到的,可他却自以为发现了许思修的底牌,根本没想到这会是对方调虎离山的计策。
“不过,许思修要完成这个计划,还有个关键的人。”魏怀春点了点杯沿。
宣德帝……陆浔想到了。
这位圣上能稳坐高位六十余年,是个狠起来连亲生骨肉都不放过的人,只要他在,许思修想控制宫中局势,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陆浔抬头看了看窗外骄阳,又想起勤政里的冰山,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
果然三日后,陆浔写的信刚快马加鞭送到周昫手上,宫里就传来了消息——圣上抱恙,歇早朝。
犹如平地惊雷乍响,满朝哗然。
胡内侍在朝殿上被一群大人围得脱不开身,只道是暑气太盛热着了,有太医诊治,休息几日便好。
可足足半月,都未见宣德帝再次临朝,也没有召见下臣,倒是太医署的灯火日夜通明,中宫和祁王常常出入后殿,周明也被叫进了宫。
这是大行之势,京中瞬间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