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有利的传染病——至少刃秘传是。”翠缇丝说:“拥有秘传的人可以传染其他人,但有一定的限制,它需要传播者要和接受者有一定的相似性。”
她抬起自己的左手,又抬起自己的右手,然后两手合拢。
“就像这样,如果我的左手上涂了墨,现在右手上自然也会发黑,就像印刷。”
克雷顿皱起眉头:“所以你没办法把秘传的力量传播给我?”他和翠缇丝显然彻头彻尾地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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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比唐娜更像我,那就说不准了。”
“唐娜也没有获得秘传力量?”
“我不知道。”
翠缇丝放下手:“我只是用印刷来举例,让你快速理解这一点。秘传的运作方式比印刷复杂的多。它的标准因人而异。相似的情绪、行为、血统、健康状况都可能是与人链接的渠道。它的传播途径有很多,但传播的成功率却恰恰相反。”
“它无形无质,也不能直接强化人的身体。只有秘传的持有者决心突破自身时才可能发现它的存在。以刃秘传为例,如果一个人具备刃秘传,但终身从事文职工作,也从不锻炼身体,那么他到死也不会意识到自己体内还有这样一股神奇的力量。”
“只有一种方式绝对能够获得刃秘传。”
“找到一个有刃秘传的人,向他提起生死决斗,然后活下来,成为那个胜者。”
克雷顿向椅背靠去,这个传播方式让他想起了战争。
“听起来,我现在应该就具备秘传。”他不确定地说,他杀了不少人,获得秘传的概率应该很大。
“时代不一样了,克瑞,火枪杀人不算数,人们还没有生起战斗的欲望就被击倒,这毫无意义,能够在死物上留下秘传种子的强者也不多,所以现在刃秘传的超凡者越来越少了。如果普通人想要验证自身是否具备秘传,就必须通过一些考核,我想你也有听说过相关的记载传闻吧。”
克雷顿的确听说过许多这样的事,在过去,某些地区有着如今看来相当野蛮的习俗,居民会把勇士的称号和荣誉赠予最强大的人,想要得到这个地位,就需要通过试炼,试炼的方式常常是徒手攀爬峭壁,或游过大河,又或者直接与猛兽搏斗。
出于关爱生命的考虑,这么做的确野蛮,但这是最直接的筛选超凡者的方式。
如果能做到,那么多半是已经掌握了秘传的力量,如果做不到......
“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时过境迁,那些老旧的手段都已经被抛弃了,我们现在用歧路验证秘传的存在,那是秘传特化的能力,也是对秘传的试炼。无法复现歧路的代价也不过是小范围内的永久性损伤。”
“绝大多数的歧路都会对自身进行摧毁与重构。比如说,我想要强化自己的骨骼,就需要先使它们产生裂痕,再慢慢服食金属的粉末,视各人体质的差异,这个过程会持续几个月乃至几年,好让金属加入到生长的骨骼中。”
翠缇丝摘下墨镜,粉色的眼睛闪烁着光:“这是复合歧路,来自外力对刃秘传的影响。凭借这双眼睛,我可以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事物,反应也更快,但我无法独力提升它的力量。”
“秘传的力量越强大,践行歧路也就越容易,所以许多超凡者都不愿意很早走上歧路,这意味着长久的痛苦和大量的时间花费,而即使承受下来,也未必能取得领先同辈的力量。但当他们真的急需力量的时候,再想要走上歧路就来不及了。”
翠缇丝的讲解可谓是简洁明了,克雷顿摸着自己下巴的胡须,认真地倾听着。
直到她最后那段话说出,他忽然忍不住笑起来。
“你能说出这种话?听起来就像个老头。”
翠缇丝咳嗽一声,重新戴上墨镜:“我只是引用了一位主教的教诲而已,你的措辞也太不礼貌了。”
“我才不在乎他呢。唉,我只是想,我可能一辈子也无法知道自己是否身具秘传了。”克雷顿遗憾地说,狼人本身就具备超凡的恢复能力和体能,根本没法做出区分。
“不用感到遗憾,没有秘传或许也是好事,就和你身上的诅咒一样,秘传也有代价。”
“还能比诅咒更强不成?”
“没准呢。”翠缇丝低声说:“那些消除了自身痛觉的刃的传承者会变得性格残酷,失去对其他人的同理心。我认为这比狼人还要可怕得多。”
她仔细地看着克雷顿,专注的模样让狼人都感到不自在。
“你可不要变成那样啊。”
“你想的太多了。”克雷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打开抽屉,将一把闪着银光的小巧袖弩和拿出来,和两个装不同材质弩箭的小木筒一起推给翠缇丝。“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做配套的弩箭费了我不少时间。所以快点拿去,可别让小家伙看到了,不然她准缠着我要再弄一套。”
翠缇丝拿着弩端详:“这看起来是猎魔人的装备,骑士团的人更喜欢用银弹和镀银长剑对付暗裔,只有他们会做这种发射银弩箭的十字弓,你从哪儿弄来的?”
“一次正当防卫。”克雷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