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很残酷。
战争很疲惫。
伟人说,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为什么苦要排在第一?因为它是长期的,是无法缓解的。
不是痛苦。是艰苦。
光荣在于平淡,艰巨在于漫长。
自从卢沟桥事变以后,到今天,才半个月的时间。
然而,张庸感觉,好像已经过去了好多年。时间特别的漫长。一天比一年还长。
没有热水洗澡。
没有热饭。没有汤。没有可乐。
什么都没有。
吃不好,睡不好。精神很紧张。
只有硬邦邦的干粮。爱吃不吃。
当然,你也可以纵兵抢掠,去找老百姓要吃的。不给就抢。
可是,这样一来,就有可能给他们带来灾祸。日寇得知他们资助国军,一定会将他们杀害的。
同时,被抢掠的老百姓,肯定非常气愤,然后去报告日寇。
不要将一般老百姓的觉悟想的太高。
民智未开,穷苦的老百姓根本没有什么民族意识。更不要说什么民族自豪感。
说的尖酸刻薄一点,他们根本没有觉悟。
哪怕对方是日寇,只要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就可以出卖国军。
只是我们的历史书不敢提罢了。
在敌后战斗,就是如此的艰难。
所以,在没有群众基础的地区,开展敌后斗争是不可能的。
国军难道不想开展敌后斗争吗?不是不想。是做不到。因为没有老百姓暗中的自愿的拥护。
汤恩伯后来搞的天怒人怨,也是因为纵兵抢掠的缘故。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
不抢,军队就要溃散。
所以,从根子上,就注定了是无法持久的。
吃饭还好。勉强还能找到吃的。不能洗澡。不能换衣服。才是最最要命的。
每个人的身上都脏兮兮的。各种皮肤病。
以前,觉得亮剑已经很写实,里面的人衣服都是脏兮兮的。
现在才发现,亮剑也有夸张的成分。那边是八路。是晋绥军。而不是数量更多的其他国军。
平时还好。一旦进入战斗状态,所有人都跟叫花子差不多。
包括张庸自己,也是胡子巴扎,浑身都散发着臭味。那是雨水和汗水交替渗透熬出来的。
如果这个时候,他的那些女人看到他,只怕都会退避三舍。
可能还没靠近,就被熏晕过去了。
就一个惨字……
有办法解决吗?
有。找一个宿营地。
有条件的。
全体洗澡。
换衣服。
洗衣服。
抓虱子。
治疗皮肤病。
尤其是烂脚。
突然觉得,国军光脚其实也挺不错的。
光脚至少没有那么容易被雨水浸泡,没有那么容易烂脚。穿布鞋反而悲剧。
布鞋不耐脏,不防水,还无法抵御锐物。几乎一无是处。然而,即使如此,连布鞋也无法做到每人一双。
也没有时间来编草鞋。张庸也不会编。于是直接光脚。
被扎脚怎么办?
他也不知道。但就是宁愿光脚。
否则,烂脚丫,他实在受不了。
痒死了。
越挠越痒。
这还是他。
堂堂军政委员会督察专员。
部队的最高指挥官。
拥有最好的条件。
他也如此,可想而知,一般的士兵,待遇会有多么糟糕。
联想到川军投入战斗以后,在装备精良的日寇眼里,可能根本就是一群叫化子吧!
幸好,最近消灭了不少的日寇,缴获了很多的军靴。
焦汝麟、高友勋等人,常年在战场上活动,摸爬滚打,早就习惯了。
“专员,你得习惯。”
“有一年半载,应该就能适应了。”
两人很认真的安慰张庸。
张庸现在的样子有点怪。
走路有点瘸。
似乎屁股疼。
如果放在后世,说不定会被人误会。
但是在这个时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骑马长途跋涉的后遗症。
从石门一路骑马来到居庸关附近,大约三百公里。屁股都几乎磨出血来了。即使垫着厚厚的褥子也没用。
战争就是这样。
骑兵表面上潇洒,背后痛苦谁知道。
然而,再痛也得忍受。
因为要速度。不想做步兵。万一有危险,跑都跑不掉。
此时此刻的北平周围,到处都是日寇。
好几个日寇师团猬集在这里,正筹划着分兵出击。
因为对华夏军队的战斗力还没有明确的判断,所以,日寇不敢草率。
主要是被他张庸连续偷袭两次,过高的判断了其他国军的战斗力。所以,不敢贸贸然的出击。
一个步兵联队单独行军,有被消灭的可能。
必须要一个师团。
师团还得做好完全的准备。
要重点照顾好自己的炮兵。还需要航空兵掩护。
这样一来,行动肯定就没有那么快了。
当然,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判断张庸在哪里。
张庸出现的地方,可能有危险。
小主,
“前面有人。”
“停止前进。”
张庸忽然举起手。然后跳下马来。
地图显示,西北部,有大量的白点靠近。都有武器标志。人数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