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如此作为,自然有他的道理,且极有可能是激将法!”
“可我们已经别无他法,就算知道是激将法,也必须硬着头皮去打,为了生存,为了尊严,为了我们子孙后代,不再每到冬日就万里迁徙!”
“且不说我们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凭我们的兵力是他们的十几倍,就凭他又没有大炮,又中门大开,我们也必须尽全力打这一仗!”
“他这么做就是一句话‘我一没有大炮,二中门大开,你们也打不进来’!”
说到这里,王保保就站起身来,端起一碗马奶酒道:“现在,本王替叶大人问你们一句,我叶青确实有诈,但我一没有大炮,二中门大开,你们敢不敢不死不休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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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敢,你们就不配称自己是天狼神的后裔,是长生天的子民!”
随着王保保的话音一落,这些在他看来只会莽的部落首领头人,瞬间就有了‘狼王’的气势。
他们眼里的红血丝,以可见的速度从无到有!
他们只是喝下一碗马奶酒,就果断的摔杯而去!
帅帐门帘被陆续离开的他们不断掀起,风雪灌入,吹的帐内用于烤火的火苗全部一边倒。
王保保和乃儿不花目送完最后一名北元将领离开之后,也掀开帘子走了出去,置身于这风雪之中。
他们的眼里,这些由鞑靼、察哈尔、土默特、科尔沁、永谢布、鄂尔多斯、阿速等部落组成的大军,早已列队完毕。
而这些实际上就是部落首领头人的将领,也按照军令成为相应兵种的先锋将军。
他们的部落按照军令是骑兵,他们就翻身上马,立于军阵之前!
他们的部落按照军令是步兵,他们就抛弃战马,站在军阵之前!
他们的部落按照军令是攻城辎重部队,他们就站在最前面且最中间的攻城辎重前方!
等他们全部就位之后,王保保和乃儿不花也骑着战马,来到了军阵前方,一番慷慨激昂的激励之后,他就当着他们的面,下达了进攻的军令。
“一万骑兵率先冲过石墙迷宫阵,冲破他们列阵于城外的矛盾拒马阵!”
“三万步兵卸下攻城云梯,紧随其后,本王只要你们冲进那敞开的大门!”
“三万攻城辎重推进到我军射程范围之后,立即轰击城墙!”
片刻之后,一百个牛角号齐齐吹响。
一万横排五百数列二十的的骑兵军阵,在前面四排重甲破阵的率领下,开始匀速前行。
而后方的三万步兵之中,也有人从自己的背上卸下那可现场组装的云梯,然后紧随骑兵之后。
紧接着,由三十个配备攻城云梯车、盏口铜铳(元末大炮),回回炮(宋末元初投石机)、三弓强弩车的攻城辎重大队,也以雁门关中门城墙的宽度为基准,横向列队开进。
七万大军齐齐开动的动静,不论是骑兵还是步兵,哪怕只是人马的脚步声,也足以掩盖秃鹫嘶鸣,更足以让城墙上的雁门守军听得清清楚楚。
哪怕只是人马走过带起的风,也足以掀起由雪花形成的‘雪尘暴’!
这样的雪尘暴扬起得并不高,只是高达一两丈而已,但却军阵有多宽,这样的雪尘暴就有多宽!
身处于雁门关中门城门楼下的朱元璋,站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是一道宽达千米的白色巨浪,正向他所在雁门关中门城墙扑来。
而随着这道白色巨浪传来的,还有不断清晰剧烈的人马脚步与甲胄刀兵擦碰之声。
饶是曾经的‘朱大帅’与毛将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不自觉的心生紧张压抑之感!
在巨大的兵力差距之下,有一些紧张压抑之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大明第一守将耿炳文,也不敢说一点也不紧张压抑。
紧张压抑是一回事,勇气与血性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们看向两边备战的城墙守军,可却发现不论是手持强弓的弓箭手,还是操作一百台弓弩床的弩手,眼神之中有点只是认真与专注,并没有多少紧张的神情。
看到这里,朱元璋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他们之所以不觉得多么的紧张压抑,只因为他们足够信任叶青!
而他朱元璋之所以有这么一点紧张压抑的情绪,也只因为他并不怎么信任叶青!
其实他也想信任,他也知道现在也只能信任,但他不看到战果,又真的没办法信任!
“对方首次出动一万骑兵,三万步兵,三万辎重,兵种之间距离五十步,尚未发起冲锋。”
“头排骑兵距离我军,一千五百步(2300米左右)!”
“传令兵,快用旗语传回指挥室去!”
也就在朱元璋如此思索之时,位于城门楼三楼的观察手,便大声喊出了自己的观察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