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那金龙盘绕的穹顶之下,
蒋瓛尽可能详尽的汇报着,他在胡惟庸相府大厅屋顶上的所见所闻。
不论是胡惟庸说的话,还是孔克表和朱亮祖说的话,他都近乎于复述一般的,说给朱标听。
蒋瓛作为毛骧的高徒,作为锦衣卫副指挥使,作为毛骧培养来为朱标办事的人,他有着眼如‘摄像机’,耳如‘录音机’的本事。
只要是他想要记住,他就可以把所见所闻,几乎与场景再现一般的说给朱标听。
朱标坐在龙椅之上,一只远不如朱元璋苍劲的手,有节奏的敲击着龙案桌面。
与此同时,他这张还有些稚嫩的脸庞之上,眼神的深邃程度不弱于朱元璋不说,目光的犀利程度,也完全不弱于朱元璋。
朱标就是这么一个人,身为玩心未泯的年轻人,在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之后抱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他一旦认真起来,也有着同龄人远远不及的老练!
“就这样的天赋,他还敢说自己笨拙?”
不错,
“恶心!”
“家中妻子年轻,儿女尚幼者,摘下头盔!”
众人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也是下意识的头疼。
这样的抱怨,出现在每一个倭国南朝海军士兵的心里。
叶青和朱元璋、王保保、徐达、朱棣、毛骧,也并排站在船头甲板之上,俯视着岸上的一切。
“叶大人你放心,”
这种走一步看三步的远见,才是最让人佩服的。
想到这里,他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又扬起了一抹,充满希望的淡笑。
山本一木咬牙切齿的下达着,这简单而唯一的作战命令。
“这样的远见,真就是一个毫无海战经验,只是博览群书的年轻人该有的吗?”
还是那句话,他爹朱元璋,再加徐达和王保保,一起去辅佐他叶青,要是连个小小的倭国都打不下来,他们也就没脸回来了!
片刻之后,朱标就背着手,悠闲的回东宫去。
而这些年轻的儿郎,也在接连登船,并调整船头方向,直到瞄准倭国南朝海军所在的沙滩为止。
想到这里,朱标也是心中顿生无奈之感。
但为了身后的大明,为了打击这个倭寇之国,他们还是毅然决然的分别。
可谁知道,这人不仅不知悔改,还为了一己私利,想现在就置叶青于死地。
“就是,要战就是一起战!”
说着,他又似有责备的淡笑道:“还有,你我之间这么生分干嘛,直接叫叶老弟就好,叫什么叶大人啊?”
片刻之后,蓝军舰队八十艘大型战舰,全都在各舰长将领的命令下,迅速行动了起来。
其实,他本来还想继续加班加点的干,但一想到叶青很快就会来京任职之后,就觉得没必要这么辛苦了。
他现在能下达的作战命令,也就是全力备战而已。
正如叶青所料,他面前这位,身为朱元璋脑残粉的兼职钦差郭老爷,大清早的就气得不行。
片刻之后,尾舱大门打开,一艘艘超小型战舰,就顺着滑轨下了水。
这样的违令之声,在各舰甲板上此起彼伏,最后还是用抓阄之内的方式,快速选派出了最危险的陷阵将士。
所有的阴谋和阳谋,都必须得等叶青凯旋之后,再往他的身上招呼!
也就在朱元璋如此思索之时,
“再不分尊卑,小心本官请你吃,朝霞炖军棍!”
就孔家世袭这事,他是真的感到无能为力,因为只要孔家不造反,他和朱元璋就不能动他们。
阳光之下,
他们穿过底舱,在桨手们的目送下,进入尾舱。
反正他叶青有的是才华,他就算是给叶青堆积一些事情,权当是送给他叶青的见面礼了!
叶青再次拉开那一拉那么老长的单筒望远镜,同时还喃喃自语着什么。
蒋瓛告退之后,朱标就走出御书房,站在孤独的圆月之下,遥望着胡惟庸相府的方向。
其实,叶青喃喃自语的内容很简单,但却绝对不能让这个时代的人知道,那便是‘或许是抗倭战争中,牺牲的三千五百万军民,在天有灵,知道我要提前为他们报仇’。
“这就是网梭船?”
“你是行军元帅,你自己决策就好!”
只是他不知道,他大清早就气的人,不是什么钦差,而是朱元璋本人。
与此同时,站在高处发令亭上的旗语兵,也向两边打着旗语,向整个蓝军舰队,下达最新的帅令。
也就在叶青如此思索之时,王保保就抱拳道:“叶大人,你有什么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