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木身躯魁梧满脸横肉,沉声道:“南齐陆沉会真的无视西线战场的危险,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这里?”
“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
蒲察微露赞许,继而道:“观此人过往用兵,极其阴险狡诈,从来不会走硬碰硬的路子。我们当然要将这边的情况及时禀告留守大人,但是要先弄清楚陆沉的战略意图,至少要确定他是否真的打算强攻尧山关。只有搞明白这个最重要的问题,留守大人才能做出正确的应对,否则就是谎报军情贻误军机。”
这一刻他脑海中悄然浮现当初的鹿吴山之战。
那是他从军以来经历最惨重的败仗。
牢城军近两万步卒被齐军围歼,而他麾下的骑兵也折损近半。战后庆聿恭承担了所有责任,他侥幸没有被问罪,却不是因为他在那一战表现得多好,而是他身为忠义军的骑兵副帅,乃是景帝非常器重的心腹,仅此而已。
虽然幸免于罪,那一战给蒲察留下非常浓厚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他再次面对陆沉的时候,难免有些发虚。
兀颜拓微微皱眉道:“将军之意,眼下我们只能等?”
“既然齐军摆开架势,他们肯定不会踌躇不前,那样一来就等于是暴露了外强中干的真相。”
蒲察面色依旧沉稳,徐徐道:“如果陆沉真想从这里打开突破口,我军必然能给他迎头痛击。”
车里木点头道:“正是。听闻这个南齐陆沉很厉害,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兀颜拓亦道:“只要他敢来,末将麾下的勇士绝对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以一当百!”
看着这两位同僚满腹雄心壮志的神态,蒲察本想提醒他们小心一些,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岂能长别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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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又不是神仙!
便在这时,一名百夫长快步走入节堂,躬身道:“将军,前方传回急报,齐军正朝尧山关进逼而来!”
三十余里的路途,最多半天时间就能走完。
兀颜拓转头对蒲察说道:“将军,要不要半道击之?”
蒲察心中一动,从齐军的态势来看,他们肯定是想在关外扎营,如果能在对方行军途中以骑兵袭扰……
他很快就将这个冲动按下,摇头道:“陆沉毕竟用兵老道,他不会没有防备,倘若我军冒然出击,很可能会落入对方的陷阱。两位,留守大人交给我们的职责是守好这条要道,只要不让齐军威胁到南京城,这便是大功一件。我知道你们骁勇善战,但如今我军正在主攻南齐靖州,东线务必要慎之又慎。”
兀颜拓和车里木对视一眼,虽然心里都有些不太舒服,但蒲察毕竟是兀颜术派来统领此地所有兵马的主将,因此他们只能垂首领命。
翌日,清晨。
蒲察、车里木和兀颜拓来到尧山关东面城墙上。 女变男,我是棒梗
向东眺望,只见数里地外,齐军营寨延绵不断,旌旗猎猎招展。
三人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粗略一算便知道从齐军的营寨规模来看,此番关外齐军至少有五万人以上。
“据我所知,如今陆沉麾下共有兵马十二万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