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景帝喝完茶,两人便又躺下了,相顾无言,两人离得不远,但其中总有一道窄窄的缝。
皇后攒紧手心,想开口说些什么,皇上没问,她心里却没有好受到哪里去。
她想说一说这几年她是如何过来的,她喝了多少药,受了多少罪,只因为想生个孩子。
但是因为她的无能,宫中至今没有嫡子,她连个喜信儿都没有,这些话,她又好像说不出口了。
她无能啊!
轩景帝阖上双目,静静的体会这种无力,他是帝王,坐拥四海,却没有一个能承继大业的皇子。
这是悲哀的,但轩景帝极为要强,他一直信奉的是,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便可以得到一切。
比如他的皇位,但是如何有一个皇子,他却如此的无能为力。
皇后喝药的举动勾起了轩景帝内心的挫败与无力,这也是他不喜欢来长春宫的原因,皇后很好,她温柔,端庄,识大体,能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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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皇后无法分担他的痛苦,而且还会将这个伤疤一次又一次的揭开。
朝堂里的大臣已经蠢蠢欲动,纷纷上书让他找一个宗室子立为太子。
宗室子,呵,他继承皇位的道路并没有那么容易,他不甘心,将自己的江山拱手让人。
孩子,一定会有,宫中那么多妃子,一定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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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皇上要上朝,皇后亲自服侍皇上更衣,其间状似不经意的说了慧妃和白苏苏这宗官司。
她未多说慧妃的跋扈,只道白苏苏晕倒的时候多么可怜:“那小脸儿白的,真是毫无血色,白贵人她们初初入宫,年纪也小呢,慧妃妹妹也是太上纲上线了。”
轩景帝脑子里不禁想象起白苏苏晕倒时的模样,但是很快又被她古灵精怪的样子替代。
他虽斥了慧妃,但是在他心里,白苏苏也并非丝毫没有错处,一丁点委屈都受不了,未免也太娇气了。
他冷哼了一声,面上不辩喜怒,说了一句:“那是她太过娇气!”
皇后给轩景帝整理玉带的手指一顿,马上又不动声色的附和了起来。
轩景帝再未多说,穿好朝服,便去上朝了。
轩景帝的表现让她摸不清对白苏苏的态度。
但身体的疲累已经让她撑不住再想了,她身子一晃,张嬷嬷忙上前扶住,担忧道:“娘娘,您睡得晚,起的又这般早,身子经受不住,再上榻休息一会儿吧。”
皇后向来知礼,就算身子不适,也会起身伺候皇上洗漱更衣,从未有一次断过。
她捏了捏额头,搭上张嬷嬷的手,由她扶着回了床榻上休息。
轩景帝到底对白苏苏如何,只要看他今日会不会去启祥殿就可以了。
她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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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春昨日根本就没睡好,虽说皇上最后去了万春宫,但是他可是先在昭阳宫待了好久!
其间慧妃会如何诽谤诋毁自家主子,她都不敢想。
她从白苏苏一进宫就开始伺候,是跟白苏苏过过苦日子的——就是一开始没有侍寝无人问津的日子。
现在好不容易主子在皇上面前露了脸,得了一些恩宠,只要想到主子会失宠,南春心里就慌的不得了。
毕竟主子的对手可是慧妃!
那个生了唯一公主的慧妃,那个盛宠不衰的慧妃!
她看着自家不知愁的主子,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白苏苏此刻正美美的坐在贵妃榻上染指甲,下午的时候她让曼夏去御花园摘了一些凤仙花,捣出了汁液,加上明矾,浸染在指甲上,又用白棉布细细的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