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已经被林大官人闪过的两人,抚标亲兵就只剩下了六人。
他们神情高度紧张,拔出了武器,齐齐挡在了韦巡抚身前。
人的名树的影,不由得他们不紧张!六个人也很可能不够用!
韦巡抚的脸色都有点颤抖了,事先谁能想到,区区一个欢迎仪式也会遭遇变故!
事起突然,亲兵们正纠结上前进攻,还是死守时,便听到林泰来大叫一声:“捉奸邪,保贤臣!”
但这句话听在饱读诗书的众人耳中,总觉得像是“清君侧”。
不过巡抚亲兵听到后,便松了口气,下意识的再次收缩,只围着韦巡抚防守了。
从刚才表现判断,林泰来对韦巡抚没有多大恶意。
只要巡抚安全,那他们就是安全的,犯不上去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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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有选择,没人想和苏州城第一好汉拼命。
于是站在巡抚左右的席思危大朝奉,在抚标亲兵收缩守卫巡抚后,立刻就被凸显了出来。
席大朝奉转身就想跑,结果被林泰来一拳击倒,在地上打两个滚。
林泰来又迅速上前,拖着席大朝奉远离了巡抚。
席大朝奉没有昏迷,很是挣扎了几下,但被林大官人踹了两脚后,就老实了。
看着金主被拖走,韦巡抚急忙叫道:“放人!”
林泰来叫道:“大中丞明鉴,不能放!事关机密,等左右无人时细禀!”
韦巡抚不想接话,经过了刚才这一遭,谁敢在“左右无人”时见你?
从船上又跳下来二十来个手持长枪的抚标亲兵,组成了一个小阵型,朝着林大官人虎视眈眈。
但抚标亲兵也不敢轻易上去,因为席大朝奉在林泰来手里,相当于一个人质。
韦巡抚重新获得了安全感,厉声喝道:“本院命令你放人!如果不从,军法从事!”
林大官人悲愤的叫道:“大中丞为何不肯相信诚实之言,甘受此等奸邪小人蛊惑!”
然后却很顺从的将席思危扔在了地上,慢慢的退后了几步。
旁边围观的官吏士绅顿时大失所望,就这?大戏这就草草结束了?
本来心里还期待着,林大官人单枪匹马于万军之中直取巡抚。
结果就是拖了个人质出来,然后巡抚大佬一句话,林泰来又乖乖的把人质放了。
这反抗精神有点太不彻底了,对体制的奴性也太重了!
披头散发的席大朝奉也顾不得形象,连滚带爬的回到抚标亲兵身后。
看到席大朝奉轻易被放回来,韦巡抚也有点迷惑。
林泰来对自己过于言听计从了吧?难道他真是自己的仰慕者?
“抓人!抓人!”席大朝奉气急败坏的喊道。
他出身巨富之家,自幼养尊处优,从没有当众像死狗一样被人拖地走!
林泰来正了正冠帽,从兜里掏出一张牌票,严肃的说:
“本人木渎港分关主吏林泰来,受浒墅关关署、木渎巡检司委托,前来捉拿杀官造反案主谋凶犯席思危!请大中丞示下!”
众人:“.”
卧槽!本以为大戏已经落幕,难道其实才刚开始?
“哈哈哈哈!”申二爷忍无可忍,笑出了猪叫声,对王禹声说:“刚才我说的没错吧,这就是智慧!”
在场这么多人,只有他提前半步觉察到了林大官人的套路!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王禹声看不过眼,说了句:“这与智慧有什么关系?全都是你挨过的经验吧?”
只有袁知县听到“杀官造反”几个字,突然就醒悟到了!
难怪当时林泰来说要“警钟长鸣”和“时时提起”,原来是这个意思!
席大朝奉愣了下后,也大笑几声,不屑一顾的说:
“这是你们棍党的惯用伎俩,经常找点命案栽赃别人!今天我倒要见识见识,你能怎么陷害我!”
林泰来说:“七月初九,浒墅关王税使、长洲袁知县前往木渎港参加开关仪式。
座船在胥江中遭受暴徒持械围攻,当时暴徒企图制造沉船,将两位老爷溺于江中。
性质极度恶劣,所幸被我林泰来及时赶到并解救。”
然后对袁知县问道:“情况是否如此?”
袁知县点点头,作证道:“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