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林泰来喝的大醉,直接就在老宅子黄泥土墙屋里睡下了。
如果不是喝多了,他真可能睡不着,毕竟很久没有在这种屋里睡了。
次日清晨,宿醉醒来后,林大官人恍惚茫然了一小会儿,才渐渐恢复了神智。
他没有什么胃口吃饭,就在院里活动身体,毕竟身体是打拼事业的本钱,不可轻忽。
高长江带着十来个伙计,从篱笆外走了进来,如今高长江身边也有些人手随时使唤了。
然后高长江对林大官人请示道:“今日行程如何安排?还请坐馆示下。”
林大官人不满的说:“老高啊,你现在怎么一点主观能动性都没有?
如果事无巨细都要我直接考虑,那还要你们这些属下有何用?”
高长江:“.”
想当初,自己也曾经想过要当陈宫,又是谁磨灭了这股热血!
现在却又反过来,嫌弃自己没有主动性,这坐馆也忒难伺候了!
不服之气油然而生,高长江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坐馆指教的是,是我偷懒了。”
林大官人欣慰的说:“孺子可教也,知道不足就好。那你现在说说,今日应该怎么安排?”
pua抗性已经很强的高长江分析说:“今天算是坐馆正式回归苏州城后,首次公开与外界打交道。
社团上下,包括很多其他人都在关注,所以非常具有象征意义。
所以坐馆今天的活动,不但是给自己做的,也是给别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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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有这么几种选择,第一是去苏州卫上任,强化别人对坐馆的官员身份的认同,表示事务重心转到公务。”
林大官人摆手:“不急不急!那么着急上任,显得没见过世面,连区区一个指挥佥事也当回事。”
高长江换了个建议说:“或者可以去木渎港税关巡视,顺便巡视新吴联,告诫全城江湖,坐馆永远是龙头之上的龙头!”
林大官人继续摆手:“不妥不妥!我已经把税关主吏位置交出去了,这时候去巡视名不正言不顺。
而且现在我也是官员了,一上任就和社团亲近,影响不好。
而且先去木渎镇范娘子那里,横塘镇的黄五妹肯定不满意啊,何必自找麻烦。”
高长江又道:“那坐馆不妨去城里,拜访一下申府。”
林大官人还是不满意,“那不显得我趋炎附势吗?我现在是官员了,而且马上有个户部尚书亲戚了,不能总让人误会我还是申家门客。”
高长江不说话了,两眼望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爱咋地咋地!
林大官人悠悠的提示说:“做人要有向学之心啊,虽然我身为武臣,但也要做出表率。”
高长江试探道:“难道坐馆今日去拜访业师张幼于老先生?”
看不出来啊,坐馆还有点赤子之心,因为今天去拜访张幼于,其实没什么实际利益。
林泰来忍无可忍的说:“我说的是向学之心,而不是尊师重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是个府学生员?
为了塑造向学勤学的形象,我是不是应该先去府学访问?毕竟我苏州文教昌盛,我也不能落伍。”
高长江恍然大悟,终于摸到了坐馆脉门,转头就对手下伙计说:“你打前站,带几个人迅速进城,把沧浪亭园子打开!”
那伙计一脸懵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坐馆明明说的是府学,为什么高先生要自己去沧浪亭打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