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粉嫩的合欢花飘然落下,清风携带着的清香吹向了知命堂一旁的书房。
书房中正在打坐修行的男子倏地睁开眼睛,他看向牵缘斋的方向,眸中似有红光闪过。
“嘶~”,牵缘斋中传来易慕夕压抑的痛呼声。
牵缘斋中甚是玄妙,一片黑暗,透不进来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哪怕易慕夕是金丹修士,也看不清其中的布局路线。
所以,他直直撞在了冰冷的墙上,额头撞出一个大包,疼得他眼泪花直冒。
“艹——!”
易慕夕不禁暗骂出声,一边揉着脑门,一边又把少司缘骂了一遍。
骂完,他低头在芥子袋里掏了掏,掏出一盏精致的宫灯,但正要点亮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
想了想,他又将宫灯放了回去,最后掏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莹白色的光瞬间驱逐了周遭的黑暗,可是仍旧看不清远处的景象。
少司缘那么忌讳点灯,他要是点了灯,也不知会不会引来什么,安全为重,他还是不要去瞎尝试。
举着手中莹白的夜明珠,易慕夕继续迈步往里走去。
话说这夜明珠还是少司缘之前给他的,怕他大晚上又乱逛,把自己摔个半死,幸好之前离开的时候没丢。
“不对啊,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走了半晌,易慕夕忽地停下脚步,心中只觉怪异。
他曾随少司缘来过牵缘斋,亲眼见过少司缘通过那一根根色彩斑斓的丝线布下种种阵法,造出各个诡秘难测的幻境。
按照他的速度,这会早就该走到牵缘斋正堂,怎会还在过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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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在我离开之后设下了幻阵?”
想到这一层,易慕夕整个人石化在原地,如果,如果真是他想的这样,那他还有机会自己出去吗?
完了完了,他怎么解得开少司缘的阵法啊!
手指轻抚过墙壁上冰冷的纹路,易慕夕剑眉紧蹙,心生退意,他没道理为了一个玄之又玄的题目而惹恼少司缘。
毕竟相处过七八年,少司缘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若是被少司缘抓到他偷闯牵缘司,虽然不会有什么很严重的惩罚,但少说又要把他关禁闭关几年。
“还是得趁少司缘发现之前出去啊,可关键是,我解不开啊!”易慕夕念叨着。
事实证明,易慕夕小瞧自己了,若是没有解开牵缘斋外层的迷幻阵,他也不至于被慕夫人揍成现在这模样。
那时,这一切都发生得极快,快到易慕夕根本来不及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在他划破手指,尝试以自身精血破阵时,牵缘斋忽地亮了起来。
忽地从黑夜现身于光亮中,易慕夕一时间没缓过来,下意识闭上眼缓神,任由手心的血滴落在地板上。
似有一阵风吹过,带来了合欢花特有的清香。
易慕夕感觉自己被划破的手被人抓住,他猛地睁开眼,只见他面前站了位俊美男子。
男子墨绿色的发丝半束着,双耳戴着长长的白绿渐变色流苏耳挂,流苏垂于肩旁。他身形颀长,身着白色里衣,外面罩着一件烟粉色外衣。
若是旁人这般打扮,或许会显得庸俗,可在他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让人移不开眼。
来人正是命缘司之主少司缘——华舟澜。
被抓住的手蓦地被松开,而伤口已然愈合,易慕夕眨巴眨巴眼睛,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华舟澜。
“那个……那个我……”
“……滚出去。”
“好、好的,马上滚。”
易慕夕着急想给自己辩解,但直接被华舟澜冷言击退, 他也不敢辩驳立马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