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那日以后,她与金铎的隔阂似乎更深了些。
不过多年以后再次见到金铎,他却比自己想象中成熟了许多。
尤其是看到他腰间那枚红色的玉佩后,林玖欣慰地笑了,看到昔日好友得偿所愿后,她也是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不过此时并不是叙旧的时候, 遭受背叛的寒鸦陆决心无情到底,于是迅速展开攻势,朝着林玖攻来。
而林玖则瞅准了时机挥动右臂,手里的大刀向寒鸦陆猛然劈去,出手又快又狠,刀锋凌厉,呼呼作响。
今日的她再也不需要藏拙隐藏实力,而寒鸦陆看着眼前与往日无锋中那个被自己称为“蠢货”的林玖,显露出真实的一面后,突然自嘲似的笑了笑。
原来,最蠢的人一直都是他自己。
宫远徵抱着云以抒一路跌跌撞撞赶回医馆,正巧碰见金渊带着几个幸存的侍卫收拾着眼前的残局。
几人皆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一看便是经过了一场血战。
金渊将最后一人就地斩杀后,转头看去看到如此狼狈的宫远徵,震惊喊道:“徵公子……”
于是急忙迎了上来,想要接过宫远徵怀中之人,将他扶进医馆疗伤,却不想竟被宫远徵果断拒绝了。
“我自己来……”
宫远徵小心翼翼抱着怀中之人,踏入房内,将她置于床上,将手中的药材上的那颗紫色果子喂进了云以抒的口中,将情况稳定了下来。
随后又转而向金渊询问起情况来。
原来将宫门女眷和小孩安顿好后的金渊因不放心宫远徵一人便率领徵宫侍卫匆匆赶了回来,却不想路过医馆之时发现无锋刺客正大肆掠夺珍贵药品并虐杀医馆之人,于是便留了下来奋勇抵抗敌人,守卫医馆。
而得知情况后,宫远徵向他投去肯定的目光,又将自己腰间的囊袋递到金渊手中,让他们去处理伤口。
自己则又忙着去配制其他药物,去医治倒在床上仍然生死未卜的云以抒,丝毫不顾及自己此刻的伤势。
就连金渊都看不下去了,几番劝他先去处理自己的伤。
可如今医馆里已经没有可用的大夫了,宫远徵事事只能亲力亲为。
虽说云以抒已经服下地脉云芝的果实,内伤已再无大碍,可外伤还需要处理,更何况她始终都未苏醒,宫远徵仍然放心不下。
从前他事事将哥哥置于首位,最后才想到自己。如今他又将同样关心分与云以抒,却仍然将自己置于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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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说宫远徵是个没有心的人,从来都不知道难过,可只有从小跟在他身边的金渊才知道,徵公子并非无情,而是不愿将底牌亮给他人。
当初徵宫几乎是全员战死,只余他一人,几岁的孩子想撑起这偌大的徵宫来,又谈何容易。
宫远徵害怕旁人瞧不起他,瞧不起徵宫,更怕被人欺负,所以才以冷血面目示人,才浑身竖起了刺来,除了哥哥再不让人靠近。
宫门守卫皆集中于执刃殿前,所以此时的宫门内部守卫空虚,秦艽几乎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医馆门口。
与此同时,后山深处的恶斗仍在持续,局势一时之间有些胶着。
尤其是宫尚角离开后,宫子羽和云为衫两人应对起来便更加吃力了些。
风裴玉没有任何武器,几乎是空手接白刃,却让宫子羽和云为衫难以近身,反而却被强大的内力震飞。
风送三式为辅助招式,并没有太大的攻击力,唯一的优势便是与宫子羽合力组成一套攻守兼备的招式主为防御,而镜花三式则为进攻。
整套招式看似没有缺点,但实际上缺点恰恰正是他们优势所在。
风花三式要求两人的配合度极高,倘若有一人出了问题,整套招式则是漏洞百出。
而云为衫因为身怀有孕体质虚弱,实力早已不似从前,而她也有意无意的护住自己的腹部,这一点被风裴玉尽收眼底。
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破绽,他将攻势尽数集中在云为衫一人身上,将二人的合力围剿击破。
“阿云……”
宫子羽看到倒在地面上口吐鲜血的云为衫,心中焦急万分,挣扎着朝她靠近。
云为衫却突然怒吼一声:“别过来……”
如今的云为衫精力不济,于宫子羽来说并非是助力,而是拖累。
她深知以两人之力,非但无法战胜风裴玉,说不好还会命丧于此。
风裴玉因封印无法离开这里,而他无非是心怀不满想拉一个垫背的罢了,倘若宫子羽能顺利逃出,那凭借自己之力也可重启封印再保宫门百年无虞。
云为衫含泪向宫子羽告别:“宫门现在需要你……快走……”
“可你也同样需要我……”宫子羽眼眶含泪同样不舍。
“我是你的丈夫,我一定会保护你……”
那日宫子羽在寒冰莲池畔的深情告白犹言在耳,云为衫心中无比动情。
“今日你们谁都走不了……”
突然,风裴玉咆哮一声,情绪汹涌得可怕,发了疯似的朝着云为衫攻去。
宫子羽见状顿时急了起来,他爬起身来,重新握紧手中的刀不管不顾地朝着云为衫的方向冲去。
或许是背负着保护妻子与未出生孩子的重任,宫子羽竟感受到自身在冥冥之中产生一股强大的力量。
刹那,宫子羽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耀眼的光幕来,似繁星点点自半空坠落。随即挥洒长刀,绚烂如银龙劈向风裴玉,将刀锋染的鲜红。
被砍伤的风裴玉,眼底猩红一片,看向宫子羽的眼神中满是杀意。
而宫子羽朝着云为衫突然大喊一声:“阿云……刀!”
云为衫顿时会意,看准时机将自己手中的刀扔向宫子羽,双刀在手,宫子羽破竹之势,打的风裴玉节节败退。
看着眼前的一幕,云为衫欣慰地笑了笑,耳边仿佛响起了那日宫子羽对她说过的话。
“阿云……你说从前是由执刃与执刃夫人分别修习镜花三式与风送三式,如此方能迸发出强悍的力量。可即便是两人默契到了极点,可百密一疏终有破绽。倘若面对生死之战时,哪怕是微不足道的破绽,也有可能成为催命符……”
云为衫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反问道:“执刃是想说为何不能由一人同时习得风花三式?”
“我就知道阿云最知我心思……”宫子羽一笑,目光骤暖。
的确,一人的风花三式远比两人的默契要高出许多,但这却对修炼之人身体素质的要求极高。更何况是使双刀,而且并非是子母双刀那般轻巧灵活的武器,古往今来宫门之中就没几人能做到。
还要同时将镜花三式和风送三式的心法融为一体,这也绝非易事。
担心宫子羽的身体吃不消,所以云为衫顾虑重重。
可耐不住宫子羽的几番坚持,于是云为衫开始着手传授宫子羽清风三式的功法及心法。
可宫子羽修炼许久,却迟迟不见有什么太大的突破,甚至还不如两人合力威力来的大些,过去的那番努力似乎皆为徒劳。
宫子羽闷闷不乐了许久,而云为衫也因顾及他的心情未再提起。
可今日一见,宫子羽早已不似往日。
双刀在宫子羽手中是那般轻巧,一破一力,攻守兼备的刀法被他运用自如,毫不露出半分破绽给眼前之人。
一番打斗之后,风裴玉的身上被砍了几处刀口,鲜血将他脚下的泥土染的鲜红。
宫子羽却愈战愈勇,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而风裴玉索性也不再反抗,反倒是笑得十分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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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杀不死我的……哈哈哈……”
宫子羽不明所以,可云为衫仿佛是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目光里露出一种很复杂的神情。
“少废话……今日我必会铲除你这个祸患……”
宫子羽此时听不进任何话去,再次展开了攻势,风裴玉也凝结全身的力量与宫子羽继续搏斗。
而云为衫不知何时竟到了石门面前,看着那两处缺口,犹豫片刻后猛然抽出腰间断刃将掌心割破,然后扣于石门凸起之处。
“宫子羽!取血!”
宫子羽闻言望去,见眼前一幕后毫不犹豫将风裴玉朝着自己袭来的掌心割破,然后将那鲜血淋漓的手掌扣于另一处石门凸起处。
鲜血顺着石门向下流淌,风裴玉答应过来后早已于事无补,只能绝望痛苦喊道:“不……”
紧接着一道耀眼白光突然涌现,众人也被一阵强大力量震飞出去。
宫子羽将云为衫护在怀中,重重摔了下去,疼得他呲牙咧嘴。但在看到云为衫并无大碍后,又强忍着挤出一丝笑意。
远处同样摔于地面之上的风裴玉早已不似从前那般猖狂,此刻竟艰难地挣扎着,表情异常痛苦,没过多久后便咽了气。
宫子羽仍在状况之外,疑惑问道:“阿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云为衫在查看宫子羽伤势,确定他无大碍后,这才放下心来,缓缓道:“过去遗忘的的那些记忆我都想起来了……”
宫子羽闻言,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当初,云为衫与母亲隐居的那段时间快乐而又短暂,也同样无比沉重。
母亲告诉她,若要解除清风谷的封印又或是更换封印,必然要寻齐两只密钥,将密钥归位后然后分别将两只沾染鲜血的手置于石门之上。
可倘若没有密钥,更换封印同样也能完成,但上一个封印之人则会因此殒身。
刚才听风裴玉坦白的那一切,他才明白了为何当初风无灭误入后山深处之时,他并未借机更换封印。
归根到底他还是怕死,所以就连风无灭也不知事情的真相。倘若有朝一日他真的带着两只密钥回了这里,那么代替风裴玉继续长长久久守着这处“监牢”的人便会成了他。
想到这,云为衫突然苦笑起来。
原来所有人都只不过是被当做小丑耍了这么久,那些所谓的救赎、正道以及解脱都只不过是用来隐瞒风裴玉私心的借口。
就连为了他不惜堕入邪道的风无灭也只不过是个被蒙蔽了这么久的可怜人罢了。
宫子羽独自一人赶回前山之时,早已是一片狼藉,宫尚角、拙梅等人也皆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你再胡说些什么?!”得知真相后的风无灭难以接受,情绪近乎是陷入崩溃。
宫子羽冷笑一声,话里话外都是嘲讽:“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可怜……”
这句话也将风无灭彻底激怒。
面对风无灭的逼近,宫子羽却显得毫不畏惧,手中仍然握紧双刀,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看着眼前也已虚弱不已的宫子羽,风无灭自信一笑:“垂死挣扎……”
如今的风无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拿下宫门,取来地脉云芝,如此他便再无后顾之忧。
什么异化之人,什么无量流火,他通通都可以不在乎,他唯一想要的就只有权利,唯有自己罢了。
另一边,秦艽已然逼近房间。
而屋内众人似乎也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于是金渊等人纷纷举起刀来埋伏于门口处。
门被从外震开,金渊带领着侍卫们瞬时冲了出去,从始至终宫远徵都未曾回过头去,而是专心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但心中也十分清楚,自己必须要珍惜金渊他们给自己争取的时间。
门外的打斗声持续不久后便已消失不见,诡异的寂静让宫远徵心中逐渐开始慌乱起来,
将云以抒安顿好后,宫远徵起身,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个药瓶,往手上倒了几颗生吞了下去,然后便拿起桌上的子母双刀想出去查看情况。
门推开的一瞬间,两道熟悉的背影映入宫远徵的眼中。
月长老和雪重子在听到声音后缓缓侧身让开了一个距离,在两人缝隙之间,宫远徵看到金渊双手扶着刀,跪坐在地面上,但双眼却已紧闭了起来。
“金渊?!”
任凭宫远徵如何呼喊金渊也再没回答,这令他一时有些慌了,于是踉跄着朝金渊靠近。
这时宫远徵才看清了他的真实情况,浑身上下被砍的几乎没有什么完好的皮肤,血水不断往外淌着将地面染的鲜红。
宫远徵上前去探他的脉搏,却迟迟未松开手。
“我们到时他已经咽了气……”月长老话中也尽是惋惜与无奈。
“秦艽去了哪里?!我要去杀了她!”
说着便要起身去追,却被雪重子一把拉住。
“你伤的很重,再去也是白白送死……更何况这同样也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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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雪重子朝着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月长老也附和着说:“对啊。你就好好守在这里,把自己先医好。毕竟宫门里如今多的是伤者,日后有你忙的……”
“剩下的就交给我与月长老处理吧。”
安顿好宫远徵后,月长老和雪重子也先后追了出去。
看着刚才秦艽逃走的方向应当是执刃殿,她恐怕是猜到如今宫远徵定然已经将地脉云芝给云以抒服下,所以才会放弃转而回去援助风无灭。
宫子羽和风无灭的打斗异常激烈,但几番对抗下来,已经耗费不少体力的宫子羽渐渐落入了下风,再加上秦艽的及时赶回和支援,谁胜谁负已成定局。
风无灭步步紧逼,一字一句道:“我说过今日我势在必得。”
他选择今日大规模的进攻宫门,自然不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而已,是因为今日便是他等待了几十年的最佳时机。
宫门内部有风裴玉的干扰势必会动摇宫门之人的内心,更何况最大的几个麻烦都被风裴玉引入了后山深处,并将其消耗了大部分。
而无锋又的确打宫门一个措手不及,这才为他攻下宫门提供了极好的机会。
哪怕是如今已经得知已经得知了风裴玉的阴谋,哪怕是无锋的确损失惨重,于他而言不过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罢了。
正当他张狂得意之际,雪山剑派、万象宗和三清门门派率领着幸存的人匆匆赶来了宫门。
进入宫门的一路上尸横一片,血涌成河,令他们心中也不禁一紧。
“执刃……”
几个门派之人迅速加入战斗,而几个实力高强之人也转而来帮助宫子羽对抗风无灭与秦艽。
而此时月长老和雪重子也及时赶到,将宫子羽一把扶起。
月长老往宫子羽的手中塞了一瓶药于是便匆忙加入了战局,雪重子见状也要跟上却被宫子羽一把拉住。
“后山的情况如何了?!”
刚才回来时太过于匆忙,宫子羽未曾来得及查看后山各宫的情况,如今反应过来才惊觉无量流火仍在花宫刀冢之中。
“放心吧。后山一切安好,我和月长老也是将无锋刺客处理干净后才赶来前山的……”
“我是问花宫刀冢里的无量流火如何了?!”
“几把钥匙由我们分别保管,想来无锋也没有如此大的能耐将无量流火夺走……”
“如此便好……”
宫子羽放下心来,也不再继续阻拦雪重子。
不过他竟惊奇地发现服下药物过后,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好转了不少,于是又赶紧将药给宫尚角与金繁分别服下。
宫尚角第一时间内便加入了对风无灭等人的围剿,而宫子羽随后也跟了上去。
金繁却偶然发现林玖跟着逃走的寒鸦陆追了出去,而金铎见状也紧随其后。原本也想跟上去一探究竟的他,斟酌一番过后还是选择加入了更为激烈的战局。
任凭风无灭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抵御众人的合力围攻,于是很快便落入了下风。
与此同时,伫立于屋顶之上的上官浅将箭对准了风无灭。
砰的一声箭矢离弦朝着那人极速飞去,秦艽发觉后奋力突破了众人的围攻,毫不犹豫地朝风无灭奔去,先一步挡在了他的身前。
箭丝毫无误的插进了秦艽的心口,随着毒药的渗透,她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瞪大着双眼看向风无灭,泪水渐渐涌了出来。
其实她早就想过自己心心念念的团聚所面临的很有可能就是生离死别,可如今为风无灭挡箭而死的她却无半分后悔。
毕竟从前若不是他的帮助,她很有可能也没有勇气再继续活下去了。
而风无灭看到眼前倒下的人,心中闪过一丝的难过,但很快却被愤怒和仇恨取代。
如今无锋已然失势,再无翻身的可能,可风无灭却不愿相信事实,疯狂地挥动着手中的刀仍在殊死抵抗着。
宫尚角看准了时机想要将他一举斩杀,可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宫子羽的喊声:“我要用他去救阿云,留活的……”
于是宫尚角猛地一转,移向一侧迅速点了风无灭的穴,让他再不能动弹,而其他人见状将他合力压制于刀下。
宫尚角走向宫子羽,疑惑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云为衫怎么了?她为什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原本刚才看到宫子羽孤身一人回来的宫尚角便心生疑惑,只不过是未顾得上询问,如今宫子羽那莫名其妙的话更是令他一头雾水。
此时上官浅也已来到了两人身侧,不安道:“她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明明几日前她还在因云为衫怀有身孕而为她感到高兴,想着日后两人有了更多的共同话题,说不定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宫子羽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阿云为了杀死风裴玉,于是在没有密钥的情况下强行更换封印,所以如今的她便成了后山深处的守护者,再也无法出来了……”
“怎么会……”上官浅有些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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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刚才的意思是说,要用风裴玉将云为衫换出来?”宫尚角问他。
宫子羽则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是。”
于是上官浅便将藏在身上的两枚玉瑗密钥交到了宫子羽的手中。
战乱结束后,宫门四处飘散着硫黄的气味和阵阵黑烟。随着阵风,还能嗅到夹杂其中的血腥气。
随着黑烟散去众人也逐渐意识到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原本被白茫茫烟雾笼罩的后山,如今竟恢复了澄澈,而空气中微弱的难闻气味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宫尚角惊讶道:“后山中的瘴气……消失了……”
“阿云……她真的做到了。”宫子羽显然也有些惊喜。
“什么意思?”
面对宫尚角的质疑,宫子羽只好将自己与云为衫分别之前的谈话内容如实告知于他。
在得知云为衫再也无法离开后山深处这个真相时,宫子羽难以接受,甚至是懊恼自己当初为什么会不问清楚便听了阿云的话,最后竟害得阿云失去了自己。
原本就是宫门亏欠他们风家族的,可如今宫门的一切却还要由阿云一人承担,宫子羽心中难过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就只是紧紧地抱着云为衫,怕他一松手两人便要分隔两地,从此再也无法相见了。
可云为衫却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执刃……如今前山更需要你。所以……快些回去吧……”
“不……我走了便再也无法见到你了……有瘴气在,我就再也进不了后山深处了……”宫子羽哽咽着,将云为衫抱的更紧了些。
面对如此无助的宫子羽,云为衫却轻轻笑了笑,对他说:“不会的……”
听清云为衫的话后,宫子羽将头缓缓移开她的肩膀,抹了把眼泪,直勾勾地看着她问:“为什么?”
“其实母亲曾向我提起过,那所谓的瘴气只不过也是利用独特的地势以及五行之术所创造的,其目的一方面是为了限制风裴玉及异化之人罢了,另一方面则是怕有人误入清风谷,再产生些什么邪心罢了。毕竟异化之人与无量流火事关重大,且威力无穷,难免不会有人心怀不轨。”
“那你的意思是有办法破除瘴气?!”
一想到困扰宫门这么多年的难题如今竟有了解决之法,宫子羽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是。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便是抓紧赶回前山去将事情处理妥当,我就在这里等你……”
“《地脉道》,首重龙,龙即山脉,亦为大地之气,而气之来需有水导之,气之止,需有水限之,气之聚必须无风,有风则散。”
宫子羽将云为衫对他所说之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众人。
“以水限之……”宫尚角喃喃低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而月长老则指出:“所以这便是为何风、花、雪、月各宫皆有一处水源,而地脉则就位于其中……”
“气之聚必须无风,有风则散……”
雪重子则重复着宫子羽刚才所说的最后那句话,突然恍然大悟道:“那如此说来瘴气便是那所谓的气,而只有身为风家族人的云为衫姐妹二人才有办法将其散之……”
“这次真是多亏了阿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的确,倘若没有云为衫的相助,宫子羽也无法这么快解决风裴玉这个大麻烦,更无法戳穿那隐藏了那么多年的“阴谋”。
所以,如今的宫子羽归心似箭,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回后山深处将云为衫接出。
将前山之事托付于宫尚角后,宫子羽便带人将风无灭绑去了后山,其余众人也纷纷赶回自己各宫收拾着残局。
宫门外的竹林里,寒鸦陆一路逃窜,而林玖则紧紧追随。
最终林玖一个轻功,奋身一跃稳稳落在寒鸦陆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早在后山之时,寒鸦陆便被山摧的威力所波及身受重伤,再加之林玖原本就是故意隐藏实力,所以此时的他早已不再是她的对手。
面对眼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寒鸦陆突然自嘲般的笑了:“这么多年虚情假意地伪装自己,忍辱负重……你果真不是个普通人啊……而我居然也如此轻易的信了你,真是可笑……”
如果重来一次,寒鸦陆绝不会再给她进入无锋的机会,可如今只能懊悔不已。其实他恨得并非是林玖为宫门之人,而是一直以来都在蒙骗他,包括从前的那些心意也皆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