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也是有点说头的,主厨的汉子昔日里在军中做过火头军。
“来碗馄饨,”刘盈招呼了起来,其他公子贵女也是四散坐了下来祭一祭五脏庙。
猪油放的重了些,汤水反而淡了,调味不佳,看样子是新来的帮工做的。用勺子兜了兜碗底,倒是两片紫菜夹着一点虾米浮了上来。
长叹一口,刘盈一时感慨莫名。自己还算是有点成就的,这东海的物产,烤干的紫菜和虾米能长途贩运到这西安来,价格也不至于过于昂贵,是民间吃得起的,这如何算不上成绩呢?
却不想感慨声并着只吃一口便丢开晾凉了的馄饨惊动了跑堂。那也是个伶俐青年,立时便进了后厨。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声,围着白布兜的胖厨子急忙跑了出来,“公子,这确实是我家一时疏漏了,您看我给您换一碗或是重新点些别的吃食,白饶。”
倒不必跳出个什么狗腿子来说,“我家公子差你这几个钱吗?”又不是故意来砸场子的。
刘盈愣了一愣,“来碗圆子吧,今日本来就不该吃馄饨的。”
那厨子愈发恭谨一礼,入了后厨便更乱了,嘈杂不断。
刘盈心头明白,自己的身份可是大发明家,无论是糯米包裹食材入水汆熟的元宵,还是融合了许多先秦节庆习惯又融为一炉,并改易日期的元宵节,甚至街上如今点画,吹出的糖人俱是自己所传下。
可是一家小酒馆,又怎么敢把寻常吃食与天子敕封的节日相联系呢,即便确实是天子先时金口玉言,那也得藏拙避祸呀。又不是几百年流俗之后诸事不忌了。加上自己幼时便教过此人做菜,容貌上还是依稀可辨的。
得等了一个小时,一碗鲜肉汤圆才重新上桌,这期间不少人都吃完了陪刘盈聊了半天见闻。不是胡麻(芝麻)汤圆,胡椒东南亚已经开始种植,但胡麻确实没有,还是得走陆路丝路从印度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