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带着厚片眼镜、头发有些灰白的工程师拿起报告中的几页,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之后,用有些惊讶的语气问道。
“没错,这个是在0.6马赫速度,10°迎角的飞行工况下,副翼分别上下偏转3°和5°时机翼展向15%、65%和95%三个位置的上下翼面压力差分布图。”
常浩南抬头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内容,露出了一个计谋得逞的微笑。
对方手里拿着的正好是他为了炫技而做出的一张机翼压力差分布云图。
原本电脑输出的结果只是由离散数据点构成的普通折线图,但他特地花了大概三个小时的时间,把折线图上的数据绘制在了机翼的截面上。
对于看惯了散点数据的人来说,第一次看到这种三维云图的震撼不亚于人类第一次看到电影。
“这个数据倒是跟我们之前试飞过程中得到的结果差不太多,副翼上下偏转产生相反的效果,下偏增加机翼受到的升力和阻力,上偏减小机翼受到的升力和阻力。”
旁边一个中年女性工程师凑过去看了几眼之后评价道:
“而且常博士的这种表现形式非常直观,尤其是很容易看出趋势来。”
“是的,这也是咱们数字化设计和仿真模拟的优势之一。”常浩南点点头回答道:
“我们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两侧机翼升力的不同使飞机产生滚转运动,两侧机翼阻力不同则会使飞机偏转产生侧滑。而侧滑后会产生一个抵消副翼滚转效果的力矩,从而降低副翼的操纵效率。”
“在速度和迎角都比较低的时候,主要是亚音速段的范围内,这种阻力是削弱副翼效率的主要原因,不过总的来说影响很小,并且可以通过差动副翼来缓解这个问题。”
常浩南说到这里,从手里的报告中抽出另外一页并递了过去,然后继续说道:
“而一旦进入超音速区间,或者进行大迎角飞行,机翼弹性形变所产生的力矩就会迅速变大,成为影响副翼效率的主要因素,也就是我之前所说的内容。”
“看一下这张表,在考虑机翼弹性之后,副翼本来应该提供顺时针滚转的力矩,但从计算结果可以明显看出,左机翼翼根的弯矩比右机翼翼根弯矩小,这说明该状态飞机产生了绕滚转轴做逆时针滚转的力矩,也就是发生了副翼反效。”
“……”
随着常浩南的解释不断深入,他甚至能感受到周围的人对于数字化设计组,甚至对于数字化设计本身的态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