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往日也是宠她的,给她的赏赐在他的一众儿女中都算是头一份了。
可像这次无条件地任她挑选倒还是第一次见。
她记得上一个有这种殊荣的还是刚进宫颇得盛宠的容贵妃。
“无功不受禄,父皇这话让本宫甚是惶恐。”姜妧姎笑道。
东西肯定要,场面话也不能不说。
孙德胜接道,“公主怎么能是无功不受禄?公主此次立下大功了!”
“哦?公公此话从何说起?”姜妧姎装傻道。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尧州大坝一事她跟容予说是她梦到的,这个理由骗骗容予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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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关心则乱,容予心里有她,自然不会怀疑她。
可景帝心思缜密,她说多了,若是被景帝起了疑心,就得不偿失了。
“尧州一事,多亏驸马当机立断,调兵遣将,防患于未然,才没有酿成大祸。”
“如今西北战事吃紧,南夏国在西北边境虎视眈眈。若是尧州再出乱子,内忧外患下,陛下定然寝食难安。”
“而驸马能早做防备,皆因公主的一场梦。”
“一场梦替陛下解了这困局,驸马派去的人在尧州大坝现场宣称奉得是陛下的命令,还为陛下笼络了不少民心。”
“化祸事为幸事,一举两得,怎能不让陛下龙颜大悦!”
听了孙德胜的奉承,姜妧姎也不过多解释,她想了想,问道,“父皇对我予取予求,那给驸马什么赏赐?”
她倒不是要替容予讨赏,只是想看看容予和她加起来的赏赐,够不够换她待会要提的请求。
孙德胜笑道,“擢升驸马为正二品殿前司指挥使的任命翰林院已经起草好了,吏部和中书省也已阅过,待盖上陛下的印信,即日起便能生效。”
姜妧姎拽着孙德胜的袖子撒娇道,“父皇耍赖,别以为本宫不知道,即便没有尧州一事,父皇也是要提拔驸马做殿前司指挥使的,父皇这么做,不公平!”
在景帝的一众儿女中,和景帝一样,孙德胜最喜欢的也是长公主。
比起二公主的装柔弱,和三公主的装端庄,这两位在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的庇护下,骨子里都是娇纵的,高高在上的。
而长公主或许是民间长大,她知进退,有分寸,懂得照顾每个人的想法,不论是身份尊贵的还是卑微的。
当然她还喜欢撒娇。
她的撒娇不是恃宠而骄的娇纵,而是女儿家示弱的一种手段。
在她想要什么,陛下不允的时候,她往往会以退为进,软软地示弱。
她的示弱不会让人下不来台,也不会让人反感,反而会有种她想要什么,都满足她的想法。
陛下评价过长公主撒起娇来,大罗神仙都扛不住!
孙德胜深有体会,即便他是无根之人,但男子怜香惜玉的本能已刻在骨子里。
他看了看周围对姜妧姎小声道,“如公主所言,即便没有尧州一事,任命驸马为正二品殿前司指挥使的旨意也是要在这几日颁下的。”
“凑巧了,这两件事撞在一起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本来破格将驸马从正四品提拔至正二品,已经是破了先例,若是再大加封赏,陛下也是担心为驸马和公主树敌。”
“陛下让驸马和公主稍安勿躁,步子切莫迈得太大!”
听了孙德胜的话,姜妧姎勾勾唇。
为君者,在于权衡,在于平衡,在于均衡,在于制衡。
父皇嘴上说着担心他对容予的重用会惹人眼红。
实际上父皇自己又何尝不担心容予娶了她,成了沈后的女婿,会和沈家联手呢?
所以才会在容予尧州立了大功后,给了他一个算不得奖励的奖励。
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他们,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臣子做得好了,他可以赏,也可以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