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了客栈,就看见陈婆斜倚在客栈门口的灯笼下,嘴里不停地磕着晒干的南瓜籽,昏黄的眼睛胡乱瞅着街上越来越稀少的人群。
等到目光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陈婆迟疑了片刻,立马吐了嘴里的瓜子,拍拍手一扭一扭的迎上去拦住了对方的去路,尖着嗓子吆喝。
“哎呦,我说宋公子,你好阔气呀,有钱买这织锦的长衫,没钱付老婆子的房费呀?”
宋以宽见怪不怪,在客栈寄居的这段时间,陈婆都堵他好几次了。
虽然这陈婆嘴巴厉害,但心地还是好的,没有在一开始欠房费时就直接把他撵出去。
宋以宽站住,躬身给陈婆行了一礼,笑着回应她:“掌柜的放心,宋某说了,等有了银子,一定把房费给您补上。”
说完引着陈婆到了自己房间里,关了房门,才从袖里摸出一锭银子,双手递到陈婆面前:“如今有了银子,自当把房费结清,还请陈婆拿去,称了银两,再把剩下的给我就是了。”
陈婆见宋以宽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那么大一锭银子,笑得合不拢嘴。
她这小客栈,开在偏僻的小街,平时来来往往,吃饭的,歇脚的,也就那么几个熟客,这宋以宽出手这么阔绰,她巴不得他在这里长住。
“好嘞,好嘞,宋公子豪爽,老婆子这就把这银子铰开。”
陈婆笑眯眯从宋以宽手里接过银子,福了福身子乐颠颠地走了,出门还不忘了贴心地把门给关上。
周夫人果不食言,第二天便乘着马车,带着丰厚的谢礼来客栈找宋以宽,还要带着他去管理户籍的地方,找管事的衙役,请人家查看最近几个月京城人员来往的文书。
宋以宽一念之差,含糊其辞,让自己骑虎难下,他又不想劳驾周夫人,只得假说已经有哥嫂的消息了,过几天找到了再来叙旧。
宋以宽见她还要追问哥嫂的消息连忙扯开话题,问道:“昨夜宅院起火的原因找到了吗?”
这果然触动了周夫人的心事,她心有余悸地回忆起那晚的场景。
“昨夜中秋,我们正在庭院里赏月喝酒,突然宅院东北西北都起火了,慌得我们连忙去灭火,还没忙完,东南西南火势又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