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云初冷冷的看着无邪,重复道:“无邪,你是个疯子。”
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无邪哑着嗓子笑出声来。
“疯?不,老师,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云初,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条毒蛇,黏腻、贪婪、疯狂。
“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在乎,我可以献上我的一切,我只想要您的一点点垂怜,为什么就这样难?”
“记起来是好事,老师,记起来是好事。”
无邪重复着,灯照着他的影子,像一只凶狠的犬,围着榻上那轮明月。
天狗吞月,不外如是。
香炉散发着甜腻而古怪的气息,每吸入肺腑一口都加重人的倦意,不至于彻底昏睡过去,却也使不出半分力气。
犹如附骨之疽,无论如何也不能从这张由暖香构成的大网中逃脱。
“老师……老师?”
“别睡啦,明天小邪带你去看西湖好不好?”
云初沉睡着,做不出丝毫回应,仗着那人听不到,无邪肆无忌惮的喊。
“夫人,会不会觉得冷,小邪抱着你好不好?”
很显然,榻上的人无法做出回应,云初睡的那样沉,白发散落开来。
明月陷在床榻之中,忠诚的犬护其左右。
无邪嘴角上扬,连着柔软的被褥一起将人揽进怀中,他轻轻的在明月额心印下一吻,专注的看着那人的脸。
“老师,你答应过小邪,会永远陪着他呀,就这样一直陪着小邪好不好?”无邪修长的指间绕起一抹白发,一点一点缠紧。
没有人回应,无邪却痴痴笑起来,“好,我就知道老师对我最好,老师最疼我了。”
轻纱飞舞,掩印着男人眼底的疯狂。
而云初就在此时睁开了眼,对上了无邪扭曲的面庞。
“……”
云初撇过头,不愿意看他。
无邪轻轻抚上他的面庞,眼里闪过恐慌,面前的人太瘦了,好像一阵风都能将他从自己手中夺走,收紧手臂,将人囚在怀里,无邪哀求着,似模似样的哭泣:
“老师,你不能这样,这样不公平,你不能给我失望,又叫我绝望。”
云初垂下眼帘,不去看他哭泣的模样。
无邪紧紧拥着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不会离开,会永远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