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在金楼和宫老爷子搭手的一幕。
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上完香,叶问和宫若梅移步客桌。
宫若梅笑道:“叶先生来,不单是为了看病吧?”
叶问说道:“我来,是为了再看一次宫家的六十四手。”
宫若梅白了他一眼说道:“说句玩笑话,你可是输过我的。”
这么久没见,叶问不说先问好,上来就说六十四手,老管家福星在一旁听了,暗道:这叶先生真是不解风情的人。
宫若梅手一伸:“坐。”
两人双双入座,老管家福星适时地端上了一碗饺子。
看着这碗饺子,宫若梅话带锋芒说:“你要是一进门就说这话,那恐怕你得先唱一出《杀四门》,才能吃得上这顿饺子。”
叶问听了稍一沉默,宫若梅的隐意他听出来了。
意思是,如果自己一上来就说这话,就得先把人打出去,有本事就杀进来才能让吃得上这顿饺子。
叶问感叹,宫二就是宫二,身上那股傲雪凌霜之气,始终如一。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金楼里,那万花丛中,独有一株青梅摇曳的场景。
“谢谢。”
又沉默了会,看着宫若梅静静地倒酒,叶问打破寂静。
“你知道吗,民国二十六年,我打算去东北,因为那边有一座高山。”
“大衣我都做了,后来因为打仗,所以没去成。”
“大衣没留下,只留下一颗扣子,算是个念想。”
叶问掏出一颗黑色衣扣,轻轻放在桌上。
宫若梅默默地盯着这枚衣扣,仿佛里面有万千的故事。
她的眼睛好像会说话,各种情绪流转。
最终,宫若梅仿佛放下了什么,她轻声道:“叶先生,五年前的大年夜,你知道我在哪儿吗?”
叶问不解。
老管家福星听了却是心里一颤。
那正是宫若梅选择“奉道”的日子。
宫若梅退了那门亲事,从此不能嫁人,不能传艺,也不能生孩子,就为了宫家的名声。
从此只有身后事,不顾眼前路。